晋擎不禁多饮了两?杯才放下杯子,长臂一揽,将有意避开他的小妇人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似果香似奶香的味儿,不觉沉醉其中,半句话也不问,只?待她自己说来。
天热了,桑柔受不得这样的腻歪,可男人非要如此?,桑柔也抗拒不了,只?能耐着性子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晋擎。
晋擎听?后眉头挑得更?高:“想?必夫人自学?成才,已颇有造诣,才有这般的自信,要把天下的名医全都召来骐州探讨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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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阴阳怪气的夸法,还不如不夸。
桑柔摸摸鼻头,讪讪道?:“你打住,我才入个门?,小学?徒而已,但我有典籍有场地有这个便利,动动手的事?,就能造福万民,何?乐而不为。”
说来也是初夏自请学?医这一事?,让桑柔有了更?多的想?法。医学?向来晦涩难懂,仅仅埋头苦读,闭门?造车是万万不成的,需得实践,以及医者之间经验的传播和交流,桑柔如今有这个能力,做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又为何?不可呢。
对此?,晋擎不置可否。
但他也有私心,只?把桑柔搂得更?紧,恨不能融入自己骨血里。
“你总有事?要做,家里家外的,我们?的怀远何?时才能来。”
于晋擎而言,一起孕育子嗣,才更?为重要。
更?何?况,中毒后那一场仿佛身临其境的梦,已成为他的心结。他和她若真有了孩子,他必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再不让她担惊受累了。
闻言,桑柔沉默下来。
她其实并不想?孩子这么早来,她和晋擎的感情也没好到可以共同孕育子嗣的地步。
可这世间的夫妻,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琴瑟和鸣呢。
大多数,稀里糊涂地过了大半辈子,仍看不清枕边是个什么德性。
桑柔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尽量一笔带过:“最强求不来的就是子嗣,随缘吧。”
晋擎圈住桑柔腰身的大掌微微一松,单手捏着她的下颚迫她看他。
“我只?问你,想?不想?。”
心结
“好?了, 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在桑柔开口之前,男人又?抬手制止了她。
说了, 也不见得是他爱听的。
为免他一个不快, 失手伤了她,索性还不如当个逃兵,不听?也罢。
然后难得地, 一整宿规规矩矩地, 没?再碰她。
桑柔对那事儿渴求并不大, 若非男人使出各种花招,可劲地撩拨,她其实可有?可无。
非做不可的意义,无非就是满足长辈的愿望,传宗接代, 为家族开枝散叶。
当然这话儿, 桑柔也只能在?心里过过,若说给董氏听?, 少不了又?要?被训斥一通, 成天?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在?想什么, 想东想西地就是不干正事。
但董氏眼里不正经的事, 才是桑柔认为的安身立命之道。
在?这方面,最?支持自己的,反而是晋擎。
当然,若与子嗣相比,那就另说了。
男人对孩子的执念, 太深了。
桑柔并不觉得晋擎是个多有?父爱的男人,他只是被他的执念困住, 自以为只有?孩子才能解。
真有?了孩子,或许又?是另一回事了。
晋擎却不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样想自己,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困扰,一时竟寻不到?一个能聊的人,恰巧在?外院回廊遇到?迎面而来的晋侯,难得主动上前,邀父亲喝喝小酒赏赏这炽烈的日?头。
晋侯正耍了一套拳,浑身燥热,哪里肯陪儿子再到?外头晒着,直摆手道:“待我洗洗,回屋吃去。”
晒是不能够的,这酒,却要?品。
也不知晋擎从哪里寻的美酒,异常对了晋侯脾胃,一杯又?一杯地停不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喝痛快了,话匣子也开了,晋侯拍拍儿子硬邦邦的身板:“我说你和你媳妇成亲多久了,也有?三?月余了吧,怎么还没?个消息传出来,要?不要?寻个郎中给你们瞧瞧,我和你母亲成亲不到?一年,你长姐就出生?了,你这手脚不行啊,不若为父传授点经验给你。”
男人酒后说起荤话,没?个边界感,便是亲儿子,晋侯照样有?什么说什么。
见儿子只顾闷头喝酒,压根不搭理自己,晋侯又?想到?婚后那一桩闹心事,不禁提声:“你可还有?在?吃那药,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可以宠女人,但为了女人,连祖宗体统都不要?了,那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闻言,晋擎才有?了点反应,依旧冷眉冷眼道:“我是父亲教养出来的,父亲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父亲真要?不放心,不若抓紧了,再生?一两个也不晚。”
“混小子,有?你在?这大放厥词,讨打了不是,老子为你好?,你还不领情,我看这江东你也不必去了,就你这样,去了也是送人头的命。”
“谢父亲吉言,儿子这回势必凯旋。”
“竖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父亲要?不换个词,您说不腻,儿子却是听?腻了。”见父亲不快,晋擎心中烦闷稍稍缓解,一口浊气散了不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滚!”晋侯横眉怒吼,父子俩说翻脸就翻脸。
晋擎从善如流,说滚就滚。
“等等,把酒留下。”儿子可以不要?,酒不能不饮。
撵走了儿子,晋侯更觉不痛快,越想越不对劲,晋家百年基业,可不能毁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