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擎笑意不减,薄唇凑到她?饱满白皙的额前,轻柔地吻。
“你怎样,都好看。”
只要在他眼?里,都是美的。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内心多少有些虚荣心的,不得不说,桑柔有被男人这话恭维到。
夸她?生得好的人不少,但别的人说类似的话,在她?心里掀不起多大的涟漪,唯独晋擎,他也没说得有多动听,却莫名地最中她?的意。
桑柔强行?稳住心神,不想被男人看出?她?已经被他的话语影响到,只把目光落到一边的树上,轻声道:“送我回去吧,我出?来?这久,天又要亮了,父亲母亲他们担心的。”
晋擎却优哉游哉地道:“谌武自会告知岳父岳母,有我在,他们不会担心的。”
正是有你在,才要担心。
男人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自信心,倒是一点?都没变过。
天一亮,二人这等容貌这般贵气,就极为打眼?了,确实不合适再在外面逗留。
晋擎再次把桑柔抱到马上,带她?回家。
桑家人便?如晋擎所言,得知是他把人带走,也就放了心,该干嘛干嘛,直到门房通报,小姐回来?了,桑有为夫妇俩才匆匆出?屋,迎了过去。
果不其然,晋擎也在,女儿在前,他就走在女儿身?侧,个子比女儿高出?了那多,步子却迈得极小,显然就是在配合女儿的步调,两?人相携而?来?,宛如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但凡见过的人,无一不是呆呆望着这对?极为出?众的男女,久久回不过神。
若这对?璧人中的其中一位不是自己女儿,董氏也会以欣赏的目光,默不作声地看着,可偏偏,她?看来?看去,愈发头疼。
这孩子怎么回事,再和世子这般没头没脑地纠缠下?去,真就别想嫁人了。
桑有为到底是一家之主,行?动更为果断,他大步走过去,带着笑意同世子寒暄,却是身?子一侧,不动声色地把二人隔开,又叫女儿随着董氏回内院,一整宿不睡,真当自己是铁人了。
然而?回到屋里,桑柔想睡,董氏却不准她?躺下?,让她?靠在榻上,自己则坐在一边,一股脑儿地话要问?。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不想嫁世子,就离他远远的,再纠缠下?去,你身?为女子,对?你更为不利。”
董氏隐隐察觉到女儿态度有改变,但她?不想直问?出?来?,还得女儿自己想明白了并且说开,一旦说出?来?了,那就定了,不能?再反复。
“母亲,就他了,不改了。”
董氏拉过女儿的手:“想好了?确定了?你的亲事,一波三折,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且那人不是别家,是晋擎,你要嫁的是晋家,更不可能?有反悔的余地。”
相比董氏的凝重,桑柔却是一脸自如,还能?笑出?来?:“就他了,不改了,母亲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这辈子,不过是瞎折腾,折腾够了,也差不多了。”
“瞎说,你才多大,懂什么。”董氏作势就要拍女儿的嘴,见她?不躲不避,手伸了过去还没碰到,遂又放了下?来?,只一声长长的叹息。
“定下?来?也好,你这年纪,说不大,不大,但也不算小,再拖下?去,到了十?八九岁,便?是有才有貌,也找不到太合适的了。”
十?六出?嫁,刚刚好。
母女俩聊了没多久,晋湘就来?了,喜滋滋地唤桑柔嫂嫂。
“我就说了,柔姐姐你迟早要成为我晋家人的,以前不让唤,以后啊,不唤才不行?呢。”
晋湘捂着小嘴,吃吃笑开,比桑柔这个谈婚论嫁的准新娘还要快活。
董氏看着晋湘,想到了远在容县的肖筱,相仿的年纪,出?身?却是大大不同。
一个从小养在山中,和父亲相依为命。
一个是名门贵女,从小奴仆环绕,锦衣玉食。
除了年龄,无一相似之处,可如今,肖筱成了皇后义女,而?晋湘却是皇后嫡亲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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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董氏仍是心绪难平,她?舍了夫婿,到女儿屋子里,陪着女儿入眠。
“想当初,我生下?你时,你才那么一点?点?的肉球儿,如今,却要嫁人,成为别人家里的媳妇了。”
董氏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但自己嫁人时,感触没这么深,到了女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好在,你嫁的是晋家,你对?皇后和太子有恩,将来?真遇到什么事,有这两?个大靠山在,也比嫁到别家好过不少。”
稍顿片刻,董氏又道:“皇后给你的玉佩,你可得收好了,不要紧要关头,轻易别拿出?来?。”
“我晓得的,”桑柔顿了下?,道,“母亲,我是帮了皇后和太子不假,但越是尊贵人,越要面子,我们提得多了,反而?会让他们想起那段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日子,所以,往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便?是自家人也一样,免得说多了,说漏了嘴。”
这份恩情,只有紧要关头,不得不用?,桑柔才会提及,将来?就是嫁到了晋家,她?也不会拿这事儿来?说,因?为她?也有过艰难的日子,多少懂得皇后的心思,自己回想可以,但别人提出?来?,那就不对?了。
好歹是要定亲的人了,到了此时,向来?主意大过天的晋世子反倒谨慎起来?,按着规矩行?事,不再借住桑府,而?是到自己在六安的住宅歇下?,等着晋侯来?了再作打算。
他自己不到桑家,却未把妹妹接到自己住处,仍是让晋湘住在桑家。
初八过了没几日,晋侯便?携着秦氏造访六安,此次前来?,只为私事,是以夫妇二人做的平常乡绅打扮,但定亲要送的礼却是一样样地,只有多的,不会少。
比起之前谢家送的礼,多了一倍不止。
女儿能?被晋家看重,是女儿的福气,桑有为也由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渐渐松弛起来?,到了夜里,两?个父亲在外院吃起了酒,几盏酒下?肚,胃里烧了起来?,人也变得热络了。
桑有为人还未完全醉,眼?泪倒是掉了几滴出?来?。
“侯爷不知,我就这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养着,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可女儿啊,养不长的,迟早有一天,她?就嫁到别人家,成为别家的人了,我养了十?几年的宝啊,亏得遇到侯爷这样深明大义的公爹,不然可怎么办......”
晋侯听得更是感触颇多,他也有女儿,且有好几个,但真正在意的也就两?个,长女和幺女。
长女风头最盛,嫁的是天子,无人能?及,可明明是最尊贵的女人,却又生生吃了三年多的苦,受了不少的罪,说是嫁得最好,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