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槐目光微闪,“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江烛离开后,谢槐开始从头整理这段时间获得的情报。他有个不算美妙的预感:在他身上扎根的变异种,也许和八阶异能者们存在着某些特殊的联系。
不论是试探江烛还是沈阙飞,都能隐隐摸到同一个结论:与谢槐之前认为他们保留了实力不同,八阶异能者大抵并没有在体能方面与七阶异能者分裂出鸿沟。这显然是古怪的,因为依照普遍规律,异能纯度与容量的跳跃式扩增必定会强化人类的身体素质。既然六阶已经难以企及七阶,那七阶与八阶的差距只会更可怕。
这是疑点一:八阶异能者们,在体质方面,与其说是从七阶【进阶】为八阶,不如说是在原来的巅峰七阶异能者里,又往上涨了一个层级罢了。换句话说,他们更像是拓宽了异能第七阶的高度,而并不是真的突破了第七阶。
对于沈阙飞和孟风遥私越结界来见他这件事,谢槐也有一个猜测。加上江烛的话佐证,让异能网织的结界无法识别他们的办法是,屏蔽掉自身存在的异能波动。然而须知异能被人们发掘其存在的那天,就被观测到即便是没有觉醒控制能力的普通人,身上也会存在异能流动,就像血液在血管中奔腾不止。如果他们要屏蔽掉这种波动,自然不能通过异能本身那么,以其他【能量体系】的助力来实现如何呢?
能够丰富这第二个疑点的另两个证据,是孟风遥和江烛送给他的两样东西。脚环能够避开同阶异能者的视线存在着,同时在消失期间也无法触摸,而耳饰能替他抵挡致命伤(姑且信着),这并不是操控异能就能够实现的事情。迟星所拥有的隐匿系异能听起来和前一个的功能相似,但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因为这种异能只是模糊掉【存在感】,而非消除【存在】。既然做工材质是常见类型,那么比起异能,谢槐更愿意用【被赋予了某种属性】来暂且形容它们拥有的能力。
由此引申出第三个疑点:被八阶异能者们共同隐藏的那个秘密。公众普遍推测晋升八阶带来的二次分化,是使他们异能模式的功能性被最大化了。拿风系举例,七阶异能者最多能在短时间内掀起一阵堪堪将人吹翻的大风,而孟风遥已经可以形成威慑力巨大的龙卷风。有赖于异能作为【风】的表征,对方甚至能做到浮空。
再说先知。她预言了多次大型兽灾与植株泛滥,考虑到她作为土系异能者,人们便觉得是她的感知距离已能随地表绵延不断的泥土扩大到更为遥远的地方,才因此察觉到了浓雾中的异动。
但万一,这种思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人们这么想,是因为他们的思维始终被局限在异能的模式下。他们先定下结果,由此反推原因与过程,所以一切异变都能得到看似合理的解释。
然而悄无声息突破结界也好,给物体附加属性也罢,和到底是风系、水系还是金属系可没有任何关系。江烛和孟风遥的能力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叠,孟风遥和沈阙飞同理,且他们相互间都不清楚有关对方的具体情报,但他们却能做到默契地容许这些事情的发生,其中包括拒绝向除同阶者以外的人透露任何信息。
这时候,孟风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就尤为有深意。
【我们惧怕的是更超出的东西。】
如果有什么能让一群最强者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那必然是……压倒性可怖的外力。在对外团结时对内却相互猜忌与警惕,则往往需要一个特殊的角色推波助澜。
谢槐很快联想到了关于【人型变异种】的传闻。
【人群里,有共鸣了人类外貌与性格的变异种混在其中。】
变异兽潮们总能无师自通地找到基地最孱弱的关口发动进攻;多支小队并行任务时,目标变异种经常像是提前就得到了风声,早早溜之大吉;基地之间普通民众进行迁移的途中,最易在护卫队精疲力尽的日子遭遇突袭……这之中确实有诸多疑点,【内鬼论】应运诞生。
沈阙飞正是这一派的支持者,他仇恨江烛的理由里除了日常相处中产生的摩擦,还包括江烛身上的特殊性。
江烛是从弥漫了大陆三分之一土地的浓雾中毫发无损走出来的。基地高层通过内网查询他的身份,发现他是北大陆通缉令上的逃亡者。他本人亦自述是逃避追杀的过程中闯入了浓雾,并短暂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出现在了大陆东部的基地【裂谷东区】外围。对于他的处置方式,高层在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后最终决定公平公正地接纳他,担保人为孟风遥。
沈阙飞一看孟风遥不爽很久,二觉得江烛就是那个内鬼,三因为江烛加入孟风遥的队伍被挤占了地盘,久而久之便和他们积怨颇深。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谢槐知道他私底下的医疗人员在研究一些关于旧日种的禁忌课题,对方想必是由此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普通变异种,也没什么威慑性。可如果它既能模仿人类,实力又相当于八阶,那的确需要提防。
只是,直觉告诉谢槐,这个理由还稍差一些。八阶异能者数量不少,而以目前变异种的普遍水准,能混入人群里的所谓人型变异种不是万里挑一简直说不过去,它或许能造成一些破坏,但不会造成最强者之间如此严重的隔阂。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压倒性的外力】迫使他们团结,【与外力存在关系的内鬼】迫使他们相互猜忌。
“不过,万一所谓的‘内鬼’是烟雾弹呢?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离间他们?”
仰望着再一次出现在梦境中的参天巨树,谢槐喃喃自语:“毕竟,共鸣了人类情感的变异种,想必也会明白人群的弱点在哪里吧?”
风像上次一样轻柔地拂过枝头,拂过微绽的花朵,在清浅的溪流上皱起一圈圈涟漪。随着流水声、风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金属摇晃碰撞摩擦的响动。
在粗大的树干上,比之前光裸的表皮多出了层层缠绕的漆黑锁链,自下而上一圈又一圈死死纠缠着巨树,酷似一场漫长而耐心的谋杀。在链条缓慢扭动收紧之际,平地突然刮过一阵大风,将大树的几根枝丫猛地折断。
谢槐抬手,恰好握住其中一根掉落的断枝。目睹另一根断枝沉入水中,叶片四散而去时,他挑了挑眉。
【我是不是该后悔,那天把卡牌的设计图纸埋在了那棵树底下?】
X
小
颜
y
第67章 66.温存
沈阙飞带着凛冽的寒风推门而入时,谢槐正骑跨在曲千屿大腿上与对方拥吻。
他裸着两条笔直细长的腿,身上唯余的一件衬衫早已被高高卷起,松垮地挂在他被曲千屿圈按住后显得格外瘦削的肩膀上。视线自柔软光裸的腹部往下,臀上新近养出的肉正颤颤巍巍地绷紧收缩,隐秘部位究竟贴合着什么不言而喻。他和曲千屿吻得也激烈,胸腔起伏的弧度在敞开了最顶上扣子的衬衣里若隐若现,唇瓣艳红充血,想来是被狠咬了好几遍。
曲千屿另一只手牢牢勾住他的腰身,和对方的体格相比,谢槐简直纤瘦得让人口干舌燥,甚至要怀疑他其实是被强迫性地圈锁在别人怀里承欢。
沈阙飞褪下染着冷意的外衣,温暖的身躯自谢槐后背覆上。他一过来就先掐住谢槐的脖颈,同时一拳不留情面地挥向曲千屿,强行将接吻的两个人分开。
曲千屿下意识躲了躲这份力道,抬头就看见谢槐被捏住下巴掰过脸,嘴唇还是微张着,只不过塞进了另一条舌头。沈阙飞的大手自敞开的领口往下,显然是攥着谢槐的乳肉在揉捏,那两颗乳粒才被曲千屿津津有味吮吸了一番,此时难以承受住覆有厚茧的手掌过分粗暴的把玩,连带着影响了谢槐本人的状态,以至于曲千屿能感觉到含着自己阴茎的后穴在不自觉绞缩着。
既然短暂达成了共享的默契,自然没有发脾气的道理。曲千屿把脸埋上谢槐颈侧的位置,双手默默搂紧身下人的腰,企图将性器嵌入到更深刻的地方去。被沈阙飞深吻的谢槐像是安抚他似的,也主动抬起手抚摸他的脑袋,温柔地放松和敞开去接纳他。
这样细小的动作,沈阙飞当然发现了。他一边唾弃曲千屿的所作所为,一边带着试探意味地去牵谢槐空出来的手。他本来只是要牵住他罢了,指尖穿过对方指根的缝隙,却不经意间做出了十指相扣的握姿。在他猛地停顿,想要抽离的空隙,谢槐先一步虚虚回握住他。
该死的。他想。这动作里什么意味都没有,毕竟是这小没良心的。过一会儿他又失笑,想他们之前未曾有过更进一步的关系,此刻为何要索取更多?掌心的温暖,只是一种因为体温,因为室内的旖旎而萌发的如梦似幻的错觉。
他吮着他柔软的唇瓣,以几乎要将谢槐吞吃入腹的急促。被他撑开指缝的手在微微战栗,尽管如此也没有流露出逃避的意味,而是顺从地承受着。
结束掉这个粗暴的吻后,沈阙飞贴在谢槐耳侧的发丝上,轻声说:“既然之前能吞两根,想必现在也不是问题吧?”
谢槐早有预料,回握他的手更用力了,半垂的睫毛下眼瞳里流光溢彩,掺杂着难以准确概括的情绪。
“那,请你温柔点。”
衬衫彻底成了摆设,被沈阙飞拉扯拽开崩掉了所有扣子。谢槐微鼓的胸乳暴露在空气中,牙印和指印遍布其上,两粒乳珠在挤压里摇晃,透着屡屡遭人亵玩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