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蛇鳞的触感类似骨质与金属的结合体。如果说之前被缠着缓慢滑行，还只是若有若无感觉柔软的蛇腹在磨蹭她身体部位的程度，现在鸣夜慌乱下加快了速度，仿佛被一根巨大的触腕从上到下，将她全身粗暴地抚摸了一遍。刚刚恢复自由的关节处不仅泛酸，还被这粗糙的质地摩擦得生疼。

身娇肉嫩的大小姐忍不住低叫一声。

“对不起，尤莉卡大人。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束缚总算松开了，漆黑蛇尾还搭在自己身上她也懒得再管，只皱眉问道：“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距离足够近，她感知得到他身体的温度。尽管本来就在雪洞里也太低了，像是靠在一大块冰旁边。刚汇合时他应该还正常来着。借着魔晶不怎么亮的光仔细一看，少年的唇色比平时还要浅淡，睫毛更是浮起白霜般细小的冰晶。

“我……突然非常困倦。”鸣夜有些吃力地说，“稍微闭起眼就会立刻睡过去。应该是这里太冷了。”

他的声音里还有几分努力挣脱睡意的勉强，但已经恢复了平稳，只残留些未散的羞赧，让人觉得离他没有那么远。

来之前虽然知道目的地是雪山，他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蛇是冷血动物，需要从外界获取热量维持生命活动。误入这个冰天雪地，又隔绝了阳光的特殊空间，还在几场战斗中消耗了力量，他身体中蛇的部分本能地想要休眠。

“也就是说你需要魔力？”尤莉卡陷入思索。

这可麻烦了。

之前说过，这里的元素异常混乱，难以利用。而她带来的大量魔药与魔晶又在贝西墨那里……她这下子真心期盼贴身侍从一定要撑到被同伴找到，别倒在雪地里。

鸣夜建议：“您可以将我留在这里。等魔力在休眠中恢复一些，我就立刻去找您。”

尤莉卡摇头。她好不容易在这见鬼的雪原上捡到一个同伴，还不想这么快就弄丢。

“在我的身体里，有着某人赠予的庞大的神力。不过现在还没升华为神明的我无法完全调用这部分力量。而且这个鬼地方还不能轻易用魔法……你有其他将魔力转移的办法吗？”

那对雪白翅膀轻轻颤动了下，只是现在上面并没有需要抖落的积雪。

“既没有场地，也缺乏材料和其他条件，那就只有最传统的方法可供选择了。”浅灰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这并不是应有的看向神明的眼神，不是仰望，也不含有某种祈愿，就只是看着她而已。她在他的灰色瞳仁里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卷发。

“以肢体接触，或更深入的体液交换行为补充魔力。您介意吗，尤莉卡大人？”

少年外表的神使用与刚刚提议她直接抛下他毫无差别的语气，直白而平静地说道。

*

搞西幻怎么能没有经典的补魔梗！

第357章 0357 357.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正常吧

雪洞里的空气冰冷干燥，作为唯一光源的火魔晶逐渐耗尽，幽暗从光芒中渗出，向四壁扩散。就在尤莉卡满不在乎答应的瞬间，鸣夜的目光令她感到像被蛇咬了一口指尖但不过是片刻的错觉，很快他又恢复成她熟悉的样子。

“刚才那还不算肢体接触吗？”尤莉卡戳了戳还搭在她腿上的一小截蛇尾。

“因为只有我的尾巴？”鸣夜客观地猜测，“根据魔力在类人形态肢体的流转方向，或许要保持躯干部位较大面积的接触才能开始魔力转移。”

黑暗中看不清神态，他语气平淡，毫无异样，也不见羞涩，听上去就是两个不了解补魔这项课题的法师学徒开始了普通的学术磋商。

还要怎么大面积啊？

之前被蛇尾死死圈住，紧挨在他身前坐下的尤莉卡不解地回头。灰发少年像张开羽翼般，向她伸出了双臂。眼睛适应幽暗后，逐渐变得能分辨他的轮廓。漂亮细密的长睫低垂着，白与灰，属于他的颜色都浅淡而纯粹，连唇色都不例外。配合他此刻出于蛇类本能承受寒冷，微微忍耐的神情，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少年比身侧贪图享乐、娇纵任性的少女看上去更符合世俗对“神明”的印象。

肌肤白得透明，犹如以举起来会透光的薄瓷制作的人像。将本就精致的容貌衬托得更加缺乏真实感。

高洁、纯净，仿佛神殿的壁画。面容没有血色，无论人气的鲜活还是象征羞赧的晕红。

尤莉卡既然决定了要帮他补充魔力，就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磨磨蹭蹭。她以为自己会像埋入一团雪里，做好了被寒气包裹全身的准备，但这个怀抱的感觉意外还不错。少年虽然瘦削，但肌理柔韧紧实，靠上去也很舒适。

“失礼了，尤莉卡大人，感谢您的无私……我现在可以收紧手臂吗？”

雪洞里温度尚可，但四周积雪的霜气冷幽幽地冒出，像是要在她鼻腔里结冰。尤莉卡把脸贴在他胸前，用神使身上淡薄的，睡莲般的香气冲散呼吸时挥之不去的冷意，闻言点点头，想起黑暗中他可能看不见，又随便应了声。

她能感受到修长手指贴着脊背张开，分别压上她的肩胛与后腰。动作里传达的情绪很平和，又带了点对这具温暖娇小少女身体的好奇。感觉像是被什么雪地里遇到的，对人类很陌生的动物试探着触碰一样。

下一刻，那双巨大的白色羽翼也张开又合拢，耳边响起气流被卷动的声音。一袭真正生长在翅膀上，而不是被填充入被子或点缀在帽檐、裙边的羽毛温柔地覆盖了她，轻盈又软和，尤莉卡不禁舒服得喟叹了声。

她之前在雪原上看到鸣夜的时候就对他的大翅膀很眼馋了，早知道就早点开口让他用翅膀给自己取暖了！

“听说鸟的骨骼是中空的，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很轻？”她突发奇想问道。原本随意垂在两人间的手也抬起来戳了戳他的腰。好像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的公爵千金会亲自试图抱起他掂量一下似的。

“鸟类确实有大部分骨骼中空充气。不过单纯按照这具身体的生理构造来看，这对翅膀是无法带动我本人飞起来的。我们飞行时主要以魔力作为翅膀的动力源，而不是气流的升力，所以体重如何也无关紧要。如果加上翅膀和尾巴的部分，应该还会比同体型的人类重一些。”

鸣夜轻声回答，下颌抵在她那头散乱的棕色卷毛上。发丝蓬松，柔软如缎，反应过来时，少年神使已经忍不住蹭了蹭。

他的双臂也缓慢收紧，将她身体散发的热量禁锢在方寸之间。在她不知不觉中，在这个手臂与羽翼的双重怀抱里转身变得很困难了。

尤莉卡一无所察，只顾为听到的东西震惊：“什么？那岂不是说假使魔力缺乏，你就只能拖着翅膀在地上走了！？”

……鸣夜顺着她的话想象画面，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下意识给出肯定的回答，又疑惑反问：“这里有什么令您感到惊奇的因素吗？”

“因为翅膀是你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啊，居然还额外需要提供魔力使用，不是很不可思议吗。”尤莉卡想出一个蹩脚比喻，“就好像一只鸟需要人拧发条才能飞，那样当然会觉得奇怪吧。”

羽翼像洁白的茧那样包裹着她。翅膀下方，两个人已经拥抱得很紧了。距离几近于无。敏感的胸腹呼吸时挤压在一起，吻合的曲线足以摩擦出欲求的火花。不过或许是洞穴太冷、雪原太荒凉，那缕火光迟迟未现。小女神和神使气氛清淡，情绪平和地聊起了奇怪的话题。

不过等尤莉卡好奇心勃勃地把神国种种事物问了一遍，觉得还是地上世界好吃好玩的更多，两人间的魔力流动还是只有极微弱的水平。

“看来还需要更进一步。”只存在魔晶微光的黑暗中，鸣夜的声音仿佛洞壁积雪融化滴落，带有清澈洁净的质感，“我可以与您的嘴唇相触，尝试最初步的体液交换吗，尤莉卡大人？”

第358章 0358 358.如同漫画那样加了特效的亲吻

暴风雪一时吹得更猛烈，严厉地敲打雪洞上方与外壁。仿佛一头巨大的白鲸破开厚重冰层，即将张口将他们一齐吞下。鸣夜说话时，吐息挟着与霜雪不同的另一股凉气拂过她细嫩侧颈。耳垂慢了半拍，才在寒栗同时泛起细密的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