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缠人。
袁憬俞闷在被子里,男人身体的气味笼着他,这气味他嗅惯了,一闻到便十分安心,愈发想睡过去,没法子,由着赵凝高去了。
再一醒,已经是天亮时分。
袁憬俞是被热醒的,这屋子里本就暖融融,身后又像是个火炉子贴着,着实热得慌。
热得受不了了,想大口喘气。
“好热……”
腰间的手松开,袁憬俞终于喘过气,慢腾腾挪下床倒了杯茶喝。喝完,他头脑有些晕眩,趴在桌上贪了会儿凉,忽然感到不对劲。
哪来的桌椅?袁憬俞看一眼周遭,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一间屋里,不是在马车上。
原来已经到扬州了。
身后,赵凝高也从床上起身,绕过屏风,看见袁憬俞坐在椅子上。
袁憬俞睡前被脱去外袍,这会儿身上只穿了件里衣,薄薄一层贴着肉,出了汗,在烛火下显得很透。
他身段匀称,恰到好处,不似寻常男子魁梧。先前太瘦,这两年被养得好,哪儿都是白皙的,腰细细一段,又好像是有肉的,只是不知道这肉藏在哪儿,光看着就叫人心里发痒,想伸手摸上一摸才好。
赵凝高走近,托住臀把人抱起来,“不睡了?”
“睡不着,凝高,我心里不安……”
将人塞进被子里,赵凝高坐在床沿,盯着袁憬俞的脸,不知是不是先前热狠了,此时晕红了一些。
“怎么?”赵凝高伸手,摸了摸他鼻梁上的小红痣。
有些痒,袁憬俞往被子里埋了埋,闷声道:“要是那孩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你喜欢便够了,不必太挂心。”赵凝高掀开被子,侧身躺进去,将人抱到怀里。
“嗯……”袁憬俞低低应一声,神情还是不大高兴,不知道在想胡想什么。
两人温存片刻,屋外有人敲门。
“将军,夫人,可睡醒了?热水备好了,二位洗漱过后,便可前去正厅。”
袁憬俞一听,慌忙要从被子里钻出去,“什么时辰了,凝高,快些起来,耽误了要叫人家不高兴的。”
赵凝高不耐,蹙着眉把人拽回来,两人滚进床里,不知道怎么搞的,唇舌贴到一起去了。
舌头被人咬着、吮着,袁憬俞嘴里渐渐麻了。他往后躲,摁在后颈的手力道一下子加重,那手掌十分宽大,一股男子的刚劲,就这么不费力气把他压得死死的。
“夫君……”袁憬俞头脑发昏,呢喃叫出一声,口中净是男人的气味,忍不住吐吐舌。
“挨到明日早上去,也不要紧。”
这话说得蛮横,却是有理。
厮混了会儿,袁憬俞心急如焚,死活不愿意继续,央求着赵凝高出门,嘴里夫君哥哥地乱喊了一阵。
赵凝高蹙着眉,有些不悦,“我偏不让你去,你该如何?”
“那我只能一直求夫君了……”袁憬俞说话时,神色显得可怜。
“求求夫君了,好不好?”
赵凝高盯着袁憬俞看了会儿,掐着他的下巴,将脖颈露出来,在那片细嫩的肉上咬了口。
怎么又咬,叫人看见怎么办?
袁憬俞有苦难言,他摸不准赵凝高的臭脾气,只能想办法讨好,用嘴巴说出几句好听话。
待二人穿好衣物洗漱完,唤他们去正厅的丫鬟来了三趟,似乎不敢打扰,只在门外踱步。
出了厢房,走在石子路上,眼前是一片假山,座座形状逼真,雕刻得极好。
岑家在扬州好歹有几分名望,府邸自然是没话说,虽说和远在京城的将军府比不了,不过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与周遭别的人家一比,也算是富贵相当。
“凝高,我们在此处住几日?”
袁憬俞是路痴,以前炎夏时去山庄避暑走失过一回,那次后,赵凝高便不带他在外头多住。
不等答话,两个暗侍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皆是一身黑,穿得像乌鸦,一人叫出一声将军和夫人,老实跟在身后。这二人一个叫影,一个叫刀,是将军府里养出来的暗卫。
“你想待几日?”赵凝高反问道,对两个手下视而不见。
袁憬俞想了想,“我们一路走一路游玩,也玩够了,如果能在此处将孩子定下来,我想早些带他回去。”
“嗯。”赵凝高脸上没有波澜。对于子嗣他并不上心,此次前来扬州,不过是带袁憬俞在沿途透透气,顺便来了却他的一桩心愿。
几个丫鬟碰巧路过,恭敬地行了礼。等人走远了,才小声说起私房话来。
“老天,好威武,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做将军……”
“哎,你们瞧见将军身旁那人了?果真是做正妻的,寻常人比不得的相貌。”
“听说两人成婚已有三年了,真是一对玉人。依我看啊,外头尽管说得风风雨雨,人家恩爱着呢。”
“听说大少爷今天就要跟着将军走了。”
“……”
伴鹤站在柱子后,将丫鬟们的小话听了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