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合上怀表,安静的站在一旁。宛如深谭般的眸子里没有涟漪,他思索着,该用什么法子弄死对方。
毕竟他无法左右殿下的想法,唯一争宠的方式只有杀掉所有痴心妄想或者擅长花言巧语的对手。
袁憬俞揪住男人的后领,像小狗一样胡乱舔了几下,找准位置用牙齿抵住皮肤,一口咬住。舌尖尝到温热液体的一瞬,他瞬间就软了身子,整个人融化似的窝在男人怀里,脑袋微微点动,发出舔吸声。
吸食过程不会给血仆带来痛苦,倒更像调情。乳白的小尖牙能有什么杀伤力呢?只是勉强陷进肉里,吮吸一点血液罢了。
至于外界流传至今的渴血症传闻,无非是用来方便藏匿小公爵的谎言。
白赫兰眯起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亲密触碰。软舌头舔过皮肤的触感,湿润又微妙,让他心尖儿麻麻的。
遗憾的是,这种赏赐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是清晨的第二次进食。
“好了。”袁憬俞胡乱吸了几口,便一把推开他,重新坐回位子上。嘴角沾着的血渍,被克里斯蒂安用手帕贴心的擦拭掉。
白赫兰想继续说点什么,被走过来的女仆长打断。作为一个被随意传唤的仆人,他和身份尊贵的公爵能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
他冷眼看着被管家抱走的小殿下,牙齿摩擦发出咔咔的怪响声。
女仆长给他戴上用于禁锢的手铐,举着烛台往前走。她穿着朴素的工作装,裙摆环绕一层白边,在走廊中闪着黯淡的光。
也许是注意到年轻男人不正常的情绪,她叹了口气,颇有点无奈。
“您不再是骑士了,白赫兰先生,您只是一个暗杀贵族失败的阶下囚。”碧塔拉开房门,烛光映在脸上,她却无法感受到暖意。
这座庄园被裹在看不见的污泥里,外表看上去宁静祥和,实际上已经被野兽占据,暗地里监视着脆弱又美丽的珍宝。
“请当心些吧,夜鸦比锋利的刀尖更加恐怖,至少足够割开您的喉咙。”女人面容平静,说出一番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白赫兰勾起唇角,他并没有失去作为骑士的敏锐直觉,当然清楚所谓的管家大人已经对自己萌生杀心。
仔细想想,真是恶心啊,一只伪善的黑乌鸦,有什么资格侍奉在殿下身侧呢?
“碧塔小姐,感谢您的忠告。不过明天,我仍旧会站在这里等候。”
木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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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圃已经修整完成,围墙旁的草地上摆了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葡萄酒和点心,周围飞舞几只聒噪的蜜蜂,似乎在庆贺公爵殿下的光临。
“可恶…”袁憬俞趴在草坡中间,手臂压住被涂抹的乱七八糟的画纸。他十分任性的没有穿鞋,两只白皙的足翘在身后,一晃一晃。
“克里斯,你猜我画的是什么?”
被点名的管家微微一怔,随即看向那不成形的奇怪图案,陷入沉思。
几秒后,他给出答案。
“是一朵美丽的报春花,殿下。”克里斯轻声道,没有暴露半点违心的破绽。
“哼,猜错了,你这个蠢货。”袁憬俞撇撇嘴,不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继续在画上涂抹着。
……
融洽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中午。
太阳升到天空最高处时,围墙外传来马蹄和车轮滚动声,很快,庄园里响起夹杂仆人们接连不断的惊呼声。
一名男人从马车下来,服饰繁复华丽,透着一股厚重的古老气息。
金色长发上方扣着一顶大到不自然的黑绒帽,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留在外边颜色极浅淡的唇。
“亲王殿下,小殿下在西面的草坡上作画,他十分想念您。”为首的男仆跪在地上,声线抖的厉害,模样显得无比恐惧,又有些滑稽。
米哈伊尔点点头,沉默着往前走。高大身影掠过地上一众仆人,犹如一颗遮天蔽日的月桂树。
即使年逾四十,这位曾在战场上厮杀的亲王,依旧拥有让人臣服的魄力。
几个男侍从紧随其后,方便亲王传唤。
刚走到草坡附近,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克里斯蒂安!你这只臭老鼠!坏乌鸦!”袁憬俞丢开杯子,猛然将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管家扑到地上。
他发现圆桌上的葡萄酒又被换成了果汁。
作为罪魁祸首,克里斯脸上挂着未散的笑意,纵容着小公爵用手掐住自己的咽喉。
袁憬俞身上衣裙太单薄了,这样亲密的距离,甚至可以瞧见微鼓胸脯撑起的一块布料。虽然没有成熟女人那般丰满,可小小的一团,总让人心里生出一点对稚嫩事物的怜惜。
“殿下,按照前天的约定,这个月您不能饮酒。”克里斯挪开视线,用惯常的管家口吻,试图压制气到快落泪的小公爵。
“坏东西,我要把你赶出去…”袁憬俞对目前的处境感到无措,声音哽咽,语调不自觉的放软。
他想喝葡萄酒,又不愿意违背当时的誓言。
在故事书里,违背誓言的坏孩子会被森林中的狼兽吃掉。涉世未深的小公爵被各种寓言蒙住眼睛,表面上恶劣顽皮,实际上好骗到极点。
如果有人严肃的告诉他,需要翘起屁股才能换取一杯葡萄酒,他也会扭捏着,最后掀起裙摆给人观赏。
袁憬俞头一回没有底气用巴掌教训忤逆自己的仆人,这让他感到沮丧,仿佛积攒的威严都打水漂了。
他咬住嘴唇,掐住男人脖子的手松开。眼眶里聚了点泪,很可怜的滴到手臂上。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如此毫不避讳的露出柔软的一面,就好像雪兔主动摊开腹部。毛绒绒的可爱,叫人恨不得凑过去嗅一嗅,亲一亲才好。
克里斯托住他的臀部站起身,忍不住亲吻他湿润的唇角和鼻尖,闷闷的笑出声,很满意自己这一次的驯服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