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1 / 1)

“今年,今年元宵刚过……”那人挣扎了一下,还是说道:“她和一位姑娘来过店里,老板交代她是重要的客人,要好生招呼她。”

楼彦满脸兴味地觑着余惊秋,“你要怎么说?竟与飞花盟的势力相识,还是他们重要的客人!”

屋里顿时乱起来,楼彦这话是个由头,引得众人又想起余惊秋的身世来。

“楼长老和宗主这是要议什么事,怎么也不等我们来!”陆元定和吴青天先后进屋,仿若一盆凉水倾进沸腾的炉中,炉内霎时冷却下来。

“你们来得正好!”楼彦兴致高涨,一股热气冲得他四肢战栗,他要一举压倒余惊秋,令得她无法翻身,“余惊秋,你无话可说么!”

“是了!你拜了他人为师,违背师徒恩义,与飞花盟势力纠缠不清,更甚是助纣为虐,背叛了宗门,件件皆是实情,你能有什么话可说!”

“楼彦,你胡说什么!”陆元定喝道。

楼彦一改往日温雅形象,咄咄逼人,“陆师兄,你太不会看人。她在你面前装得温良无害,你就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山君,殊不知她早已给飞花盟侵蚀了心,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若凭这几人一面之词,就认定山君背师叛宗,也太草率了。楼彦,你别忘了,山君是宗主!”吴青天道。

“正因她是一宗之主,事关重大,我才将阖宗上下都招来,阖宗共鉴!便是成为宗门罪人,我也万不能让宗门落入邪魔手中!”

有长老附和,“这事确实马虎不得……”

楼彦向一旁使了眼色,那弟子立即将手上提着的长剑双手递上。楼彦说道:“各位长老来瞧瞧这把剑!”

楼彦噌地一声将长剑抽出,剑锋光芒内敛,阴冷幽沉的气息强势散出,众人怵然一惊,群情耸动。

几乎不用看剑铭,也透过这剑非凡的气势认出了这把剑。

有人失声道:“三毒!”

众人避如蛇蝎。

八年前,疯剑突袭宗门,一把三毒剑无人可挡,直杀到祠堂中去,抢走了吕克己的派位,这是宗门耻辱。

当年与疯剑交过手的人也都在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一见到这把剑,便如被毒蜂尾针蜇了一般。

“楼长老,这把剑你从何得来!”

楼彦斜眼瞧向余惊秋,冷笑道:“这你就得问问我们宗主了。”

“这把剑是我在杏花天中收到的,当时我还大感意外,这疯剑的佩剑,怎会出现在杏花天中,一经审问才知道……”楼彦欲言又止,卖了个关子,剑锋挑开跪在地上的杏花天人质口上的布条,问道:“这把剑,是谁存在你们店中的。”

“是,是……”那人万般无奈,妥协道:“是她,这是她的佩剑。”

楼彦朗笑出声,“陆师兄,吴师弟,你们还要说是我冤枉了她么!疯剑的佩剑在她身上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罢!再想想她一身功力,深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即便是再有天分,她才多少岁,朝夕之功,岂能抵达这种境界,分明是有人授她功力。若无师徒之情,谁肯将一生修为尽付他人!”

“她拜了疯剑为师!”

第132章 舌战(修)

屋中死一般沉默。良久,吴青天咬牙道:“你既然说这些人是飞花盟的人,这些歪门邪道从不想我宗门安宁的,他们故意攀咬,想扰我宗门和睦怎么说!”

楼彦乜了他一眼,笑道:“吴师弟,正月里可是有不少人见到她和她身边那个姑娘进杏花天,那白虎惹眼的很,认错不了。”

吴青天长眉抖了抖,直视着楼彦。

楼彦又道:“两位长老或许还要疑心是我对这些人逼供威胁了,让他们故意诬陷余惊秋的。与杏花天交手的不止我的人,许州城是忠武堂的地界,我也不能越俎代庖,不过是给忠武堂打打下手。这事从头到尾都有忠武堂的人在旁见证,不信尽可派人去问,看看我是否做过手脚!”

楼彦扫了眼屋中众人,笑道:“你们若还是怀疑,那好,将人带上来,来让宗主瞧瞧。”

楼彦动了动手指,手下弟子又押了人上来,这次却是个身姿绰约的女人,乌发垂了一指在耳畔,将头压得低低的,不肯抬起头来。

楼彦向烟娘道:“你抬起头来看看,面前的可是你的熟人呢。”

烟娘忽然嗤笑一声,“妾身开酒楼十几年,迎来送往万万人,各个都是妾身的熟人,只怕连这位长老你也去过杏花天,也是妾身的熟人呢。”

“牙尖嘴利。”楼彦不欲与她多缠,抬了抬下巴,立刻有名弟子走上前去向余惊秋奉上一把剑,楼彦说道:“这飞花盟魔头,当场斩杀也不为过。你若能亲手杀了她,以证自身清白。那我便承认我是看走了眼!”

余惊秋垂眸看向烟娘,烟娘正也抬起头来看她,目光相触,烟娘眼中尽是无可奈何,竟似认命一般垂下头颅,引颈就戮。

余惊秋再看楼彦。他目光灼灼,正是势在必行,一定要逼她动手的。

“怎么,余惊秋,舍不得么!”

余惊秋许久未有动作。那弟子得了楼彦眼色,倏地拔剑,就往烟娘后心刺去。

余惊秋素手一探,那剑争鸣一声,被余惊秋手指捏住剑锋,寸进不得。

一切不过电闪间,待众人看清,见余惊秋阻拦,似心口被闷沉沉地敲了一棍。

即便余惊秋事先和陆吴两人坦白,随着余惊秋救护烟娘,也不由得脸色一白。

众人的眼睛幽然生光,都死盯住了余惊秋这混乱的源头。

“众位长老缓一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露出这样难看的脸色。”余惊秋迎着楼彦的目光,从容道:“既然楼长老说出来,那今日是个时候把一切都撕扯清白。这把剑是我放在杏花天中的,我和疯剑也确实有过一段缘分。”

众人哗然,无不变色。

唯有陆元定和吴青天较为镇定,但脸色也不大好看。

在众人越来越紧绷的身躯中,余惊秋又道:“只是我并未拜他为师。”

众人仍自惊疑。余惊秋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我沦落在外时,被骗进了死人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当时的疯剑便隐居在死人庄内,我设法逃走时,误入他的住所,与他交上手,被他看出了师承。疯剑这人与师祖有几十年不解的缘分,为争一剑胜负,他陷入疯狂之中,这也不是什么秘辛。我和他交手时,无意说出师祖离世的事实,他难以相信,疯病大发,才有强闯宗门祠堂一事。”

众人讶异无伦,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未曾想过数年前的一场纷乱竟有这样的隐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