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眼镜儿如今今非昔比了,李默言大学做了近视手术后,摇身一变竟成了个平面模特,他的眼睛很好看,还长着一对小梨涡,在社交媒体上有点小名气。

不过人还是傻傻地,上个月跟着不知道什么人去了一场饭局,还以为是谈工作,结果却是被人当了盆菜。

梁卓也在那个饭局上,李默言早就认出了他,不过低着头装不认识。还是其他人聊起李默言的学校,说到明松,梁卓才看了看他。饭局上他要了李默言的联系方式,带他来的那个人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对上了梁卓的口味。

第二天他约了李默言出来,在卓越附近的咖啡馆。问题无非还是那几个,来回都是和梁心澄有关,李默言全都矢口否认,只说再也没有联系。

李寻插嘴,“那你问出什么来了没?”梁卓摇摇头,“说不上来,但总觉得瞒着我,我找人跟了他一个月。”

李寻大惊失色,“你找人跟他?”

梁卓看他,“你这么紧张干嘛?”李寻摸摸鼻子,嘿嘿傻笑,“我…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查到什么没?”

“没什么,倒是看他有时候跟着经纪人还去保利宫,你看着他点,人挺傻的,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寻应了声才走,一路上走得急促,还不停回头,像是怕什么人跟。

这些年手头宽裕了点,给猪肉李在旧区新造的小区贷款买了房子,自己还是住春斜街,他习惯了住那儿,舒坦。不过此时倒也不是去春斜街的路,在春斜街不远的地方七拐八绕的,进了个小胡同,敲了几声门。

来人先问谁,李寻左顾右盼小声地说,“你寻哥我。”

有人开了门,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李寻赶紧把门关了。

“怎么了,跟做贼似的?”

李寻先找水,陪梁卓说了半天的话。待一杯水喝完,才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你和小眼镜儿说一下,他被梁卓找人跟了一个月了!还好跟的不是我,但也保不齐梁卓这在敲打我呢…要不你还是和梁卓见个面?”

对面的人不言语,李寻急得起身踱步,“不就是个前男友吗?至于嘛这么东躲西藏的,我天天担惊受怕着呢。”

李寻又走至跟前,用手在他面前晃悠,“不是梁心澄,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第38章37、算了小

梁心澄在三个月前因为一些缘故回到海城,回来前只通知了李寻,这几年他们之间断断续续地有联系,李寻帮了他挺多。

这次回来前只让李寻帮他在海城租个房子,说可能会待半年左右。551号空关了许多年,周晓萍不让卖,说那是陆永的祖产,以后留给梁心澄当个念想。

李寻也没问怎么不住回春斜街,既然只待个半年左右,那就还是打算要走的,至于他预备躲着谁李寻也再清楚不过。

梁心澄要赚快钱,又联系了李默言,但是出镜的活儿他做不了,海城熟人太多。偶尔帮个忙去秀场搭把手,或者剪剪视频赚个外快。

他大学学的机械工程,学的东西出来了也派不了什么大用场,还不如去保利宫的地下二楼做场德扑的荷官小费来的多。

但李寻不让他多去,一是怕熟人,他都是打听好了才联系梁心澄。二是梁心澄这脸招人惦记,拢共去了几次,那顾明杰咬着不放,老跟他打听。

本来这顾明杰和顾彦希有点儿关系在,是要避着的,可巧那天地下二楼VIP来了个大主顾,在保利宫出了名的大方。点了名儿,要“陆陆”来做庄荷,说赌嘛,这发牌的盘条靓顺,输了也开心。

梁心澄到的时候,才知道这局里有顾家的人。

顾明杰看了他一整晚,输了几十万。

不过这钱倒像那做局的人说的一样,输了也开心,美色当前,有点儿意思。没想到说了话却更有意思,那滴水不漏地,明着捧他,合着就是自己来发牌的,不是卖的,跟条泥鳅似的溜走了。

之后又堵了他几次,不管赢还是输,小费给的越来越多,梁心澄只拿该拿的,其他全数退回。顾明杰查了半天,他原不是在保利宫正经上班的,就是来赚个小费。

那这小费到手了却不要?什么意思?顾明杰想:“这小狐狸精钓我呢。”

他肯定是要更大的。

去了两三回,就按耐不住了,只说什么条件随他开,买房买车都行。“陆陆”摇摇头,“我就是出来打个工,顾总高看我了。”

顾明杰纳闷,你这样的出来打工,骗谁呢?不就是来钓有钱人的么。

“我就实话实说了顾总,我呢,欠了一屁股债,平时就爱赌,这窟窿吧,也在找人填呢。”顾明杰才笑,是在这里等我呢。又问除了赌,没别的原因了?

陆陆眼波流转,“总不见得我家里有老母亲病入膏肓了我出来赚钱救母,我要是这样说,顾总信吗?”

顾明杰就喜欢这样劲劲儿的,只不过谈了半天,陆陆也没提价码。只说自己这赌的性子改不掉,谁接了手就是烫手山芋,他前面那个老板就是嫌窟窿堵不完,才和他分了手。顾总还是想想清楚才好。

话说的诚恳,顾明杰也没那么急色,想着现在有来有回地,也挺有趣,总逃不掉。

李寻见梁心澄发呆,叹了口气回身一屁股坐凳子上,“这几年梁卓和魏琮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挺照顾我,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梁卓心里有你,不然不会找了你那么多年。”

梁心澄低着头,轻声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较什么劲儿呢!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还凑什么钱呢。就你们俩这关系,不说能不能复合吧,他不心甘情愿养你一辈子?别人求还求不来呢,祖宗哎!”

李寻走之后,梁心澄坐在床上呆滞许久。那些话很对,只要一个电话过去,眼前的困境都能解决,只要一个电话而已。

这五年,他们并不是没有通过电话。

梁卓曾经找到过他,或者说差那么一点儿。

大二的那天他和往常一样下课和室友去食堂吃饭,突然接到一个来自海城的电话。挂掉之后电话又打来,好像是有预感他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手抖得厉害,“喂,哪位?”

梁惜唯在电话这边和梁卓对视,眼睛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