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张了张口，就要拒绝。但聂柏钧又举起了右手：“我受了伤，不太方便……”

夏楚顿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虽说聂柏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做法是偏激了点，但保护他跟大使也是真的。于是夏楚还是道：“……我家很小，只有一张床。”

聂柏钧唇角含笑：“我不介意挤一挤。”

“我介意，所以你只能睡沙发。”

“好。”

聂柏钧答应得太爽快了，让夏楚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不过……

夏楚瞥向他手腕上的手环，有手环在，聂柏钧也不能为非作歹吧。出任务之前，黎主任暂时手环的电流功能设置关闭了，现在任务结束之后，自然又将电流功能开啟。但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黎主任或许是怕紧急状况发生，将手环的权限开放给夏楚了。

简而言之，夏楚也有监督的责任。他心想就是这样没错，才不是因为心软什么的。

但他忘了，聂柏钧在狱中待了三年，能让那些恶名昭彰的罪犯又怕又恨，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回到夏楚家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夏楚累了一天又饿了一天，没有心思弄吃的，便叫了快递送餐。两人狼吞虎嚥地吃过晚餐之后，夏楚便让聂柏钧先去洗澡，毕竟聂柏钧的衣服都已经脏得不能看了。

夏楚则回到房间去收拾东西，他原本是想让聂柏钧睡沙发的没错，可他发现聂柏钧太高了，家裡的沙发又太小，要躺下势必只能蜷缩着身子，这样太不舒服了。于是夏楚想了想，还是从柜子裡拿出床垫跟棉被，在地上舖了床。

聂柏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夏楚在铺床。他身上穿着夏楚的衣服，袖子跟裤管都有点短了，露出结实的脚踝与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夏楚的衣服对他而言确实有些小了，Ｔ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胸腹的结实肌肉。

夏楚铺床铺得正认真，没注意到聂柏钧站在自己身后，他摊开棉被，往后退的时候，被对方的脚给绊了一下，往后扑进聂柏钧的胸膛上：“啊──”

聂柏钧极其自然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手臂缩紧，像是将夏楚抱在自己的怀裡：“小心。”

“吓我一跳，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啊。”夏楚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不对劲，直到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

聂柏钧始终没有松手，于是夏楚就一直维持着靠在他胸膛前的姿势。

“你……”夏楚虽然早就知道聂柏钧长得好看，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五官的优点又被放大了。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傢伙也靠得太近了吧：“你松手。”

“嗯。”聂柏钧闻言竟然真的乖乖松开了，好像刚才那一抱真的只是不要让夏楚跌倒而已。

夏楚总觉得那裡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去洗澡了。

等夏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聂柏钧倒是已经安分地躺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夏楚关灯之后，随即小心翼翼地绕过聂柏钧，正准备爬上自己的床铺时，冷不防被人抓住脚踝。

他虽然没有吓一跳，但也觉得莫名其妙：“做什么？”

聂柏钧在黑暗中看着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夏楚脚踝上的皮肤，带来一些痒意：“你的异能很特别。你时常像这样与别人共情吗？”

夏楚愣了愣，他不知道聂柏钧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的异能感到好奇，但还是回答：“特别吗？只是看起来厉害而已，但其实很弱吧。”

就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他的异能不是攻击型的，其实也不怎么适合用在战斗上。况且因为这样的异能，他比常人更能感受到别人的恶意。所以他当初在刑山监狱裡没有被其他囚犯吓到，不是装的，而是自小就已经听习惯了。所以他总是面无表情的，不让人看出情绪，大概也是潜意识裡自我保护的缘故。

而他之所以会被派到聂柏钧身边，破案只是其次而已，最主要的，也不过是异调局试图想要藉由夏楚的异能来掌控聂柏钧的行动。

夏楚的异能暴露之后，以聂柏钧的聪明程度，不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聂柏钧对此却没有什么不满，一想到白天头一次感受到的真实情绪，唇角微微扬起：“不会，很有意思。”

夏楚怎么样也没想到聂柏钧会是这样的回答，只能道：“谢谢。”

聂柏钧又问了：“这样的异能是随时都可以用吗？”

“大概吧。”夏楚想了一下，毕竟他用过的次数不多。

“现在可以用吗？”

“现在？”夏楚虽然不知道现在使用异能要做什么，但难得有人跟他聊这样的事，“用在你身上吗？”

“嗯。”

“行吧。”夏楚动了动脚，“你先放开我。”

聂柏钧松手之后，夏楚干脆直接坐在床边，握住了聂柏钧的手。

夏楚使用异能的时候，身上不会发光，也不像电影裡有华丽的特效，一切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可聂柏钧就是可以感觉得到，他死寂的感官正在一点一点地鲜活起来，他会因为夏楚轻微的碰触而产生了微妙的感受，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而不再需要靠模仿别人来维持正常人的模样。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情绪。

只不过这次不是像在战斗中那样的兴奋，而是某种他从未感受过且难以描述的……用电影内容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暧昧与好感？

他不确定，但不妨碍他觉得愉悦。

聂柏钧感受着这种新奇的体验。但他在此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裡肆无忌惮惯了，并不会因为突然感受到了情绪而改变了往常的习惯。他在黑暗中盯视着给他带来新奇体验的夏楚，蓦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仰头吻了上去。

07 连续不停地亲吻，冒着被电死的风险也要亲

夏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感觉到湿软的舌头舔过唇缝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唔……”

聂柏钧抿了抿他的唇，感受着柔软的触感，像是新生儿第一次对世界产生好奇心一样，尝试着想要接触更多。而在无意间扫过夏楚的舌头时，那种微妙又怪异的感觉彷彿达到了顶点，身体彷彿兴奋起来了，但又不是在生死一瞬间的那种刺激兴奋。他分辨不出太复杂的感觉，只知道身体叫嚣着继续下去。于是他捏住夏楚的下巴，逼他张开口，亲吻越来越重，舌尖也放肆地闯入他的口裡。

“唔、呜呜──！”夏楚捶了聂柏钧的肩膀一下，又试图要推开他。但没有用，那人无师自通地吸吮着他的舌头，发出暧昧地啧啧声响，那声音??色??情??得让夏楚不忍直视，况且他又是感官极为敏感的那种人，所有的感觉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他好似被亲软了，浑身使不出力气，很快被那人压倒在地。

“别──”

夏楚虚弱地挣扎着，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聂柏钧手腕上的手环竟然判定聂柏钧试图对他人造成攻击，滋啦一声放出电流。

“嘶──”聂柏钧皱着眉头闷哼一声，被电流电到了一定会痛的，但智慧手环毕竟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设计，第一下顶多算是警告而已，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而考虑到聂柏钧的危险性，以及防止他利用电流伤人，手环上也有特殊保护设计，放出电流的同时不会波及到他人。

然而聂柏钧追求刺激惯了，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他像是习惯了疼痛一样，竟不以为意，又吻得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