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柏钧立刻放开夏楚,从人群中逆流而行。

而大使与身边的保镳早已察觉到这女人不对劲,急忙往后退。保镳们手中虽然有武器,但碍于对方有化学炸药,根本不敢跟这个女人硬拚。但爆炸造成的混乱,让四周杂物散落一地。大使在后退的时候不慎跌倒,他前方的一名保镳为了护住大使,竟被化学药剂泼了一声。

“啊啊啊啊───!!!”保镳的惨叫声顿时响起,身上冒出白烟,还有浓浓的腐蚀味道。竟是硫酸!

萨坦组织的人已经残忍到这个地步了,竟然用硫酸攻击。

而在大使左右的两名保镳见状已经有些动摇了,虽说他们的任务是要用性命护住雇主,可在危急关头,人下意识的念头还是保护自己的性命。

保镳尚且都动摇了,更遑论警卫,他们甚至不敢靠近,远远地旁观着,束手无策。

“去死吧!”

保镳与警卫们的反应让她更加陷入疯狂,就在她要将一颗装着化学药剂的玻璃球丢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从旁边扣住了她的手。她丢掷的动作受到阻碍,玻璃球从手中滑了出去,可却没有抛向大使,而是砸碎在自己脚边。

“啊、啊啊啊──!”她为了顺利混入酒宴之中,穿着也是得体的小礼服,只不过脚上穿着高跟鞋,那些硫酸大量地溅到了她的脚上,让她痛嚎出声。

而抓着她手的人正是聂柏钧。

聂柏钧在硫酸洒溅出来的时候就立刻退到女人的身后了,一点也没有受到波及。他彷彿没有害怕的情绪一般,甚至听见女人的惨叫声也无动于衷,只是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问道:“你还带了什么东西,让我瞧瞧。”

她似乎就没见过比聂柏钧还要疯的人了,怎么会有人看到这些化学药剂还不害怕的。或许是因为被硫酸喷溅到的痛苦,她竟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底气。但她本就抱着死意而来的,能少点折磨自然最好了。

她立刻又要从包裡掏出什么东西,但聂柏钧很快就抢了过来,发现裡头有化学炸药,甚至还有传说中是化骨水的王水。由此可见这女人即便牺牲自己,也想要多拉点人下去陪葬。

“啧,真狠毒啊。”聂柏钧语带笑意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拉开装着王水的试管瓶,倒了一小部分女人的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痛得不断抽搐颤抖,周围的保镳与警卫也是脸色一变。这人……这人虽然救了他们,但到底是哪来的?竟然也这么残忍……

夏楚赶到时就见到了这一幕,急忙想要阻止:“聂……”

但他一想到不能喊聂柏钧的全名,便换了一个称呼道:“柏钧,快点住手!”

这世上叫柏钧的人这么多,总不能立刻就联想到他吧。

聂柏钧原是打算继续折磨这个女人,闻言竟然一顿,转头看向夏楚。

那女人见到聂柏均分心,强忍着痛苦想要去抢他手上的王水。然而她落了空,聂柏钧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手肘把她打倒在地,然后用脚踩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夏楚原本一颗提起的心又放松下来:“你先把东西收起来吧,太危险了。”

“喔,”聂柏钧大概不觉得自己拿的东西有多么危险,但还是乖乖听话了,“好。”

他盖上盖子,周围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危机似乎没有因此而解除,大概是萨坦组织的人没有听见酒宴上的爆炸声,便以为任务失败了,又换了一个计划,想要强行发动攻击。

酒店外头突然传来大量的枪声与爆炸声,大概是不杀了外交官大使就不会放弃一样,惨叫声此起彼伏。

相比前两次的袭击,夏楚没想到这次萨坦组织竟然这么劳师动众。想必他们也清楚联盟要开始反击了,便想先下手为强。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管不了这个女人了,首要目标是保护大使安全撤退。

大使还是做了二手准备的,被人护卫着往酒店顶楼走,顶楼有个小型停机场,在出事的时候已经紧急连络直升机来接了。而聂柏钧与夏楚则需要护送大使安全上直升机。

刚才爆炸的缘故,电力已经有部分中断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最好走楼梯上去。

他们离开大厅,往二楼的方向走。但没想到竟然已经有萨坦组织的人破窗而入,一名保镳留下来断后,其余的人接着往上走。

大使毕竟年纪不轻了,光是走三层楼梯就气喘吁吁的,而顶楼在酒店的十六层楼。

夏楚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敢催促,对方可是联盟高官啊!

聂柏钧显然就没有这种顾忌了,他只说了一句“走快点”,然后直接提着外交官大使的后领,半拖半拉地往前走。

大概是聂柏钧对待刚才那个女萨坦的方式太残忍了,大使竟然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们走到五层楼的时候,底下开始传来爆炸声,足以见得一楼大厅已经被萨坦组织的人攻陷了。他们这次做得这么狠绝,不只是为了要杀大使而已,更是想要毁尸灭迹,不让任何一个萨坦组织的人成为联盟的人质,知晓他们的基地在哪裡。

这次的酒宴特地举办在郊外,正是因为大使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目标,深怕波及一般民众,再加上周围还有武力布防,没想到这反倒让萨坦组织更加肆无忌惮。警力要及时赶来支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总之,目前上顶楼还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们要爬上六楼的时候,聂柏钧像是察觉到危险了,猛然把大使给推开。

与此同时,一阵枪响,梯厅的墙壁上蓦然出现一个弹孔。

聂柏钧寻声望去,狙击他们的人已经躲藏起来了,就在六楼内。酒店从五楼以上开始都是住宿的房间,便于藏人。萨坦组织除了从地下攻击之外,已经有人沿着酒店外墙攀爬上来。可见从这一层楼开始往上,他们还有可能会遭受袭击。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为了避免遭受前后夹击,还是先想办法得弄一把枪来。

聂柏钧这时转头看向夏楚:“你能知道他们在哪裡吗?”

大概是还有大使这个陌生人在,所以聂柏钧也没有轻易泄露夏楚有异能的事情。

“可以。”夏楚点点头,刚才他就已经察觉到危险了,对方离得越近,他能听见的心声就越大声,也因此,他受过“听声辨位”的专业训练。只是刚才还来不及说,聂柏钧就已经先一步避开危险了。

如果聂柏钧真的没有异能,刚才的行为完全是出自于经验与直觉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夏楚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让各方势力这么头痛的人物了。

夏楚的目光定在虚空之中,将所有感官集中在耳朵上,又道:“他来了,在左手边靠近这裡的第二间房裡。”

对方一次狙击不成,肯定还会再来一次。

聂柏钧点了点头,对着他道:“你们待在这裡,我去去就来。”

夏楚的身手不行,就算去了很可能也只是累赘而已。而一旁的大使被迫爬了这么多楼梯,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候,早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哪裡还管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聂柏钧离开之后,夏楚只听见一阵惨叫声,等到聂柏钧回来时,手裡已经拿了一把枪:“走吧。”

他们又继续往上走,一路上,聂柏钧就靠着夏楚的听声辨位击杀了不少人,子弹用完了就继续抢别人的枪来用。即便没有夏楚,他自己一个人也做得到,但比起来还是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