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动作幅度不大,却依旧拉扯到了伤口,风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箭带来的伤势实在太重,恐怕出了华武帝离谱的噩梦依旧得将养些时日。
半靠在床榻上,风阮平视着弗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皇上与太子的藏匿之地?可以。只是太子曾许诺我,若是可以成功救出皇帝,我可以做他的皇后。那么陛下呢?”
风阮轻轻问道:“陛下可以给我什么?”
弗彻挑了挑眉,眸色深深浅浅蛰伏在暗色殿中让人看不透,清冷的声线中亦有淡淡的蛊惑,嘴角扯开些肆意的弧度,“何必问我,你心中已经有思量了吧。”
风阮点点头,微笑着缓缓凑近他的危险俊颜,心跳如鼓,是成是败只是一瞬之间!
她倏然出手,欲要将手中白绫圈紧他的脖子之时,一双更加强硬霸道的手扳住她的双手,死死压制在了床榻之上。
彼此之间鼻息交织,弗彻看着身下这张足以倾国倾城的面孔,薄唇轻启时声音温柔似水,蛰伏已久的野兽森然眸光却丝毫毕现,“姑娘可还有别的招数?”
说话间温柔而又充满力道的捏紧了她的手腕。
风阮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手腕怕是会被这人硬生生折断。
她看得出来,此人心中无情无爱,是个没有感情的魔鬼。
“啧,美人凝眉,我见犹怜啊,可惜是个硬骨头......”弗彻微微笑道,“你想怎么死?罢了,朕亲自动手。”
风阮这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杀意,尽管他正在微笑,尽管他的脸上极尽温柔。
他笑起来美到阴怖,让人浑身发麻发抖。
弗彻一手将风阮的两只手腕捏在头顶,腾出一手缓缓搭上了她的脖子,大拇指在她细嫩的脖颈间轻轻摩挲,粗粝的指腹与细腻的肌肤相贴让风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会很轻的。”
杀戮让他的声音变得愈发温柔撩人,但风阮明显看得出来,这变态已经眼尾泛红,他此刻已经兴奋。
不知为何,风阮陡然想起曾经身为琴师的弗彻在杀那只小麋鹿时也是眼尾泛红。
他的手掌已经开始用力。
千钧一发之际,风阮心中祭出了玄清观的清莲血咒。
此咒无需符纸,心随念动,只是会大大损耗施咒之人的身体根本,身体三年之内都会变得虚弱不堪,无法再用任何咒法,而中咒之人顷刻间便不能再随意动弹,二十四个时辰之内皆会被施咒之人操控。
不到万不得已,风阮是绝对不会用这个咒法的。
施加在脖颈之上的重压被卸掉,风阮侧出头颅,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弗彻维持着伏在她身上的姿势,一动不能动,精致面容上浮现了困惑,嗓音依旧从容镇定,“你对朕做了什么?”
风阮用力将他掀翻到地上,肩上的伤口受到撕扯又迎来一阵剧痛,她发泄的冲着躺在地上的君王踢了好几脚,却因为施了清莲血咒的身体太过无力虚弱而用不上什么力气。
风阮半蹲到他的身侧,看进他的眼眸。
他的眼眸比寻常之人还要黑,此刻幽幽荡荡晃着深沉的湖水,即使暗黑如魔物,却也不影响它的潋滟如黑曜石,华光璀璨。
风阮此刻已经完全能将他和貌如谪仙的琴师区分开,对他恶狠狠道:“如今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懂了吗!”
想想自己那一箭之仇,还有刚才被捏痛的手腕以及险些被掐断的脖子,风阮毫不客气地又踹了几脚。
她三下jsg五除二将帝王双手捆起来,其实捆不捆都无妨,中了清莲血咒,除非施咒之人有命令,其余时刻是动弹不了的。
风阮为了营造出他已经沦为人质的效果,方便他的亲卫军们放行,还是将他的双手捆起比较稳妥 。
屈辱么。多给他来点,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梦境里嚣张。
风阮将弗彻捆好,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自己手上,又找出一把长剑横在了弗彻的脖子上,一脚踹开了太极宫的殿门。
她高声呵道:“从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你们的皇帝陛下便要身首异处!”
噩梦之境3
一语毕,太极殿中灯火大亮,四面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殿院四周都布满了弩箭枪炮。
好家伙,她知道帝王身边定会有暗卫相护,却没料到眼前这位动辄一个军队。
宫禁本就森严,通常内殿之中为了方便安全,历代帝王都不会放置太多的军力在这里,而眼前这位不仅暗藏弩箭炮火,还设置诸多机关精巧。
数不清的亲卫以包裹之势围卷了风阮,他们结成人墙。刀光剑戟所向,正是胁迫帝王的风阮。
“真是惜命啊......”风阮在弗彻身边耳语道。
“姑娘谬赞,如此阵仗,都不敌姑娘的一纸符咒。”
弗彻已然明了,唯有玄清宗的清莲血咒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被他人操控,他还是小看了她。
“让他们将手中兵器都扔掉,所有人退到殿内,半个时辰之内不许出来。”
见弗彻未动,风阮手上用力,锋利的剑身刺破了弗彻冷白的肌肤,血液染上了月光下泛着华光的长剑。
弗彻侧首盯着风阮,一字一顿道:“都给朕退下。半个时辰之内不许出来。”
亲卫军首领卫瑨闻言应是,率领着众多亲卫军退居殿内,转眼之间,刚才还密密麻麻的庭院只余风阮和弗彻二人。
“让我猜猜看,现下姑娘是要带着我去找即墨随了吧。”弗彻微微笑着,半点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只是稍乱的鬓角显露出此刻的他有一些狼狈。
梦境之中的弗彻太过阴诡,风阮丝毫不敢大意,她不回答他的话,将长剑扔到一旁,拽着长绳牵制着弗彻向前。
昨日只说让即墨随先走,去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华朝皇宫风阮还不熟悉,不知即墨随会将华武帝带到哪里。
将人从噩梦之中带离需要击碎这个梦境,华武帝的噩梦既然是眼前的弗彻,那么击碎它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