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摆了摆手指,同时摇着头,语重心长道:“同他比狠,你不够格。”
风阮:“......”
问鹤急忙道:“小阮,你也别怪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目前来看?,你虽打得过他,但软肋太多?,很容易受他掣肘。”
风阮有颗柔软又狠绝的心肠。
思出世而无染者,须先谙尽世中滋味,历神劫磨了她的七情八苦,万般意念眼中星河却未曾丢却,灵魂里?温驯与锋芒并存。
爱苍生,更爱身边之人。
风阮听到问鹤的话静默片刻,众仙子的珠翠粉香突然凑来。
依旧是那位桃红衣衫的仙子,双眸一眨不眨的落在风阮身上,疑惑中带着点不自觉的兴奋问道:“帝君同仙子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
瞧着面前仙子的面貌平平无奇,可她方才明明看到帝君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同,带着点狠,带着点咬牙切齿,甚至还?读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受伤和宠溺?
奇异的种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让她直觉帝君与这位仙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十?二重天的八卦又是帝君与九重天那位已逝的灵雀公?主以及神主大人?有?牵扯。
帝君清心寡欲数十?万年,近来是钢铁菩提大开花了么,桃色传闻这么多?。
风阮对着这位仙子笑了笑,刚想开口,问鹤便替她解围道:“她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婢女,能同帝君有?什么纠葛,方才不过是替我挡灾罢了。”
他笑眯眯甩开一把折扇,一派清高?贵公?子的模样,道:“好了诸位仙子们,即位大典马上便要开始,咱们前去观礼,如何?”
待诸位仙子们稍微走远了些?,问鹤低声对着风阮道:“小阮,你是要去他寝殿看?看?,还?是去看风飞飞的即位典礼?”
“典礼之?后还?有?三日盛宴,时间很充裕,但风飞飞的即位大典只有这么一回,”风阮眉眼弯弯,眼角溢出点喜色,“我想亲眼看看他穿上君王服的模样。”
问鹤看着她露出久违的由衷欢快,不由也笑了一笑,压下心底涌起的涩意。
小阮更想看?到?的,更思念的,或许是永远沉睡在墟空的洗劫神吧。
***
二君同临君位,三十?三重天的礼官将这场盛典布置得极其盛大,排场席面歌舞样样精绝,十?里?彩云一路铺陈到?帝宫大殿之?巅,四角悬龙欲腾空而起,翱翔苍穹。
帝宫大殿中,男君们皆身着朱服祥纹,女君们则身穿锦绣华服,人?影幢幢的在帝宫大殿攒动不绝。
四?面明黄帘幕被高?高?卷起,各界有头有脸的君主领袖们齐聚一堂,随着一声“帝君驾到?”,满殿私语霎时一停,众人?皆齐齐叩拜,齐声道:“恭迎帝君!”
男人?银袍迤逦而过大殿中央,缓步行?至御座之?上,眸光在场中逡巡一圈,余光在看到那抹刚随着白衣少年走进来的的身影时暖了暖,又被他不着痕迹压下去,这才沉声道:“起。”
礼官严肃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今日册封凤凰遗脉风飞飞,妖皇朝暮分为九重天、妖界君主,望二君登临君位后共六界之?利为利,以护佑苍生为己任,勤劳政事一心运筹,致海宇升平!而后......”
风飞飞听着这些文绉绉的话语,大眼珠子不在焉地转了转,看?到?立在他不远处眉眼带笑的娘亲时嘴角不由自主弯起,再看?到?身侧却流的时候又撇了撇嘴。
却流也感知到了风阮的气息,手指缓缓收紧。
礼官宣读完毕,走下高台将圣旨分发给二人?,“二位君主,请领旨谢恩。”
应该行?叩首大礼。
两位少年身影皆静默不动,并未臣服而跪。
风飞飞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娘亲曾被帝座上这个男人囚禁的三年中,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以后长大有出息了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没成想这出息也是拜他所赐。
但是他,就!不!跪!
给这男人?点难堪,他还能把他杀了不成?
风飞飞不领旨不谢恩,心中却纳罕着却流怎么也不动,他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妖皇之?位,不应该感激涕零五体投地行他的跪拜大礼么?
御座上的弗彻未看?风飞飞,眸光如有?实质般压在了却流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颇有频率地敲击着御座金石。
寂静无言的大殿中,却流灰白色的眸子没有聚焦,虚虚“看?”向御座上的弗彻,唇角勾起的同时身体一跃纵身提剑,向弗彻陡然发动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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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体迅猛如域外紫电,飞鸿而起拖曳出无形微光,他虽眼盲,剑尖却准确无误地直击弗彻心口。
与此同时,数道黑色身影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袭向弗彻。
来人?皆是妖族大能,功力修为一人可抵数百天兵,今日盛典,弗彻遣散了所有?暗卫,冷厉杀招已袭向他身前,他仍高?坐殿前,身姿一动不动。
风阮看?得瞳孔一缩,心中涌出了不详的预感。
弗彻不会是轻易缴械投降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却流又是在做什么?
妖族大能的剑光映亮弗彻唇畔的嘲弄弧度,却没能再近他分毫。
颛孙勘不知从何处现身,以雷霆之势击退所有妖界大能,与他们缠斗起来。
而下一瞬,却流的剑已经刺进了弗彻的胸膛!
与此同时,弗彻握住了他的剑身,手指金光一震,将却流的身体狠狠弹飞。
他慢条斯理拔出半截长剑,哐啷一声扔到?金石大殿中央,自御座上站起,眼底幽凉之?色莫测,掀起眼皮直勾勾看?着风阮的方向,“妖皇弑君,将他给朕打入天牢......”
满殿无声,他却勾着唇角笑得格外放肆,笑容是志在必得的猖獗薄凉,慢悠悠落下最后一句,“择日处死?。”
逼婚(3)
却流被重伤在大殿中央, 他狼狈匍匐在殿中,伸出手指擦了擦唇畔的鲜血,灰白色眸子?中并无任何波动, 忍着浑身痛楚自殿中爬起。
风飞飞看到他被打成这副模样, 心中掠过一丝不忍, 身体动了动, 又想起他曾做过的一切, 终是立在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