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云礼提到“原配夫妻”与姬兰玉之前养的面首,薛齐心中一梗,可他也知道,姬兰玉前几日已经将府中的面首遣散了,她愿意主动为了自己做这些,薛齐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再?去计较什么。
可季云礼这个人很是讨嫌,薛齐忍不住就?想刺激他一下,看他脸上露出欲哭无泪的深情?。
“哦,原配夫妻?季侍郎一直以此说事,不过就?是以为自己与玉儿相识得更早,感情?更深吧?”
“可季侍郎或许不知道一件事――早在你与玉儿认识之前,玉儿就?是我的人了。”
“我与玉儿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早在玉儿及笄时,我就?与玉儿互许终身,玉儿早就?许诺过将来嫁与我为妻……只是因为我后来去了边疆,出了点意外,玉儿才会另嫁他人。”
“季侍郎,我与玉儿的感情?,不是你能挑拨的。”
听到薛齐这番话,季云礼的心中惊涛骇浪,曾经埋在心中的那些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姬兰玉在与他成亲之前就?坦诚自己怀有身孕,可季云礼一直不知那孩子的生?父是谁,直到听见薛齐方?才那番话,他才恍然――原来姬兰玉曾经的那个孩子是薛齐的。
原来眼前这人在姬兰玉心中的分?量真的比自己重要,她在与自己成亲的时候都能怀着对方?的孩子,在以为对方?死在沙场上时,姬兰玉仍然想把孩子生?下来――那时的季云礼就?偷偷吃过死人的醋,可他根本?没想到这人还能回来。
不仅回来了,还与姬兰玉定了亲。
原来这人在姬兰玉心中当真就?这般重要,离开了几年仍然能得到姬兰玉的接纳。
季云礼拿什么与他去比?
季云礼像是得了当头一棒,失魂落魄地扭过头,沉默地走?了。
在与姬兰玉和离之后,季云礼一直抱着将来挽回姬兰玉的心思,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应该放手了。
姬兰玉已经决定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他不该再?像一个小丑一样纠缠不休了。
季云礼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声音沙哑地道:“今后……照顾好?玉儿,拜托了。”
说完,季云礼抬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第66章 复仇
姬兰玉与薛齐定亲的消息传出之后, 除了季云礼与姬明成妒火中烧、气怒交加之外,最不好?受的当属济北王了。
济北王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明珠郡主能嫁给薛齐,尤其在薛齐被?封为定远将军, 掌握北疆大部?分兵权之后,济北王与薛齐结亲的意愿就更加强烈。
只有让薛齐当了自己的女婿,济北王在北疆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为了能够继续在北疆拥有无?上的地位与尊荣,过着?皇帝一般的日子, 济北王不介意牺牲一个女儿, 且他女儿应当也是喜欢薛齐的。
可事情坏就坏在薛齐并不喜欢他女儿, 不仅不喜欢他女儿,还与长公主定了亲,济北王无?论有多想争,也不可能与长公主抢她的驸马, 就只能熄了自己的想法, 悻悻地准备动身回辽城了。
济北王来京时是随着?薛齐大军一起的,自己不需带多少人马,跟着?大批将士走就十?分安全。
可现在济北王想回辽城了, 薛齐却?不急着?离京, 因为皇上特许他在京城完婚之后再去辽城驻守,所?以济北王就只能带着?自己的少量人马回去。
济北王自认在京城没有什么仇家, 此行也没带什么贵重物品,无?需请镖师护送,轻车简行便?上路了,队伍并不算起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刚一出京城,他就遭遇了劫杀。
在济北王的车队经过一片树林时, 那车外突然?响起一片破风声,坐在马车内的济北王尚未反应过来,马车外的几个随从就没了声息,只有沉闷的倒地声音传入他耳中。
济北王心里一紧,颤颤巍巍地掀开车帘,便?惊恐地看见了一排闪着?寒光的刀剑。
劫道的黑衣人早已将他的马车团团围住,他的随从侍卫都被?杀死或是打晕,无?法再保护他,也无?法替他求助,济北王被?震得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济北王握紧了自己腰间的佩件,强装镇定地问?道。
那些黑衣人不语,只拿充满杀意的眼神将他给望着?。
这时突然?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从那些黑衣人身?后走来,这位男子气?质清朗,面如冠玉,乍一看就如谪仙一般不染凡尘,并不像是那种?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匪徒。
可那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貌似对这名白衣男子很是敬畏,见他走来就默默地散开,为他腾出位置。
济北王想,这位白衣男子也许是这些杀手的头?目,但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嗜杀之人,或许是能讲通道理的。
于是济北王试探着?与他交流:“这位大侠,我今日只是在此路过,并无?意冒犯,还请大侠能高抬贵手,给我行个方便?让我离去。”
“大侠若是想要财物,我马车里的东西都可以赠予你,若是不够,我之后可以再为你筹来……只要你能放我离开,任何条件都好?说。”
济北王小心翼翼地与对方交涉,并不追究对方杀了他的随从,也不介意对方抢走自己的财物,只想留下自己的命。
济北王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面对这种?凶悍的匪徒,与他们硬碰硬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在他的人马全军覆没了之后,他就只能足够失趣,才能保下自己一条命。
济北王根本没提自己王爷的身?份,也没有试图以此来震慑那些匪徒,一向精明的他明白,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会让那些匪徒有所?忌惮,只会让他们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对于这些匪徒来说,得罪一个王爷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想要彻底杜绝这种?麻烦,就只能把自己杀了,永绝后患。
“济北王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被?我杀了那么多仆从还能面不改色地与我谈条件,沈某还真是佩服。”面对济北王的妥协,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
济北王心中一惊:“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济北王本以为这些杀手只是想谋财,这才劫了他的马车,可他没想到对方的首领竟能叫出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他的马车上可没有王府的任何标志。
那么这就意味着?,对方明知他是个王爷,依然?派人杀了他的随从,他对自己王爷的身?份本身?就没有任何忌惮,甚至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是对方想谋财,济北王还能竭力周旋一二,但若对方是找自己寻仇来的……
济北王声音沙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记得在京城有你这么一个仇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并没得罪过你……”
“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白衣男子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眼中却?毫无?笑意,“居然?这么快就不记得沈某了。”
“你姓沈?”济北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白,“……你是辽城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