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季云礼对皇宫并不熟悉,因此被带着走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他?也并没有心生怀疑,直到?他?被带到?一处水榭,那位宫女开口对他?说道:“大人先请在此等候,一会儿有位贵人要来与您密谈。”

季云礼不知其中深浅,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贵人要邀请他?到?这里密谈,还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便好奇地回过头去,那一眼,便与姬兰玉那双笑盈盈的美眸对上?了。

看?见姬兰玉,季云礼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炸开,一股不寻常的热度顺着他?的头脸流向四?肢百骸,季云礼知道,此时他?的脸一定红透了。

“见、见过长公主殿下。”季云礼连忙行了一礼,嘴上?还不争气地打了个磕巴。

随即他?听见长公主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缓步移到?他?面前站定,一双微凉的玉手?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托起,金玉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季状元,不必多礼。”

长公主站得与他?有些近,在季云礼的位置,他?似乎都能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样?的香味令他?更加心神不宁,他?几?乎是窘迫地不敢抬眼去看?长公主,生怕自?己不经意间?泄露的爱慕目光冒犯了对方。

“季状元,为?何不敢看?我?”

姬兰玉的声?音又这般要命似的响起,季云礼觉得自?己的自?制力都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克制着心中的澎湃抬眸看?了姬兰玉一眼,随即又守礼地垂下眸子,不去管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颊:“微臣……不敢冒犯长公主。”

耳边又响起了姬兰玉的轻笑声?,旋即她又走过来靠得更近,还探出根手?指挑上?了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他?抬起头直视于她。

季云礼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他?直视着姬兰玉那双幽潭般的美眸,心甘情愿地任由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往那潭水里拽去,让他?一点点被潭水侵略、吞噬,淹没头顶,将近窒息。

“如果我说……准你冒犯呢?”姬兰玉的声?音悠悠地落在他?耳边,却?如同一声?炸雷,令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准他?冒犯,这是什么意思?

季云礼无助地想要从姬兰玉的目光里找到?答案,却?毫无所得。

姬兰玉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她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季状元,你喜欢我吗?”

季云礼的呼吸都快要停止。

在他?心里面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女忽然?将眸光投向自?己,哪怕只是微微为?自?己停伫,都令他?欣喜若狂又忐忑难安。

在她的气息环绕下,他?说不出假话,也不愿意说谎。这辈子他?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对他?倾诉心意,哪怕是无望的,没有任何结果的,他?也希望她能亲耳听到?。

“是的,微臣斗胆……心悦于长公主。”

听到?他?这句话,姬兰玉唇角的笑意忽然?停滞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直言自?己的心意。

稍微一逗弄就脸红,连目光都不敢直视于自?己的这个俊俏状元郎,居然?能在她面前直言爱慕于她,这确实足够令姬兰玉惊讶。

但同时姬兰玉也更加满意,对于这个青涩又大胆的状元郎,她的兴趣更深了一分。

反正她也急着成亲,不如,就他?了。

“你既心悦我,便去找我母后提亲吧。”姬兰玉认真道,“只要你去提了,我会让她答应的。”

季云礼万分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长公主如此的承诺,他?就像忽然?被人塞了一张价值连城的房契,受宠若惊之下完全不敢相信。

姬兰玉也没想让他?再猜测自?己的心思,直接对他?开诚布公:“实际上?,我是需要一个人尽快与我成亲,不怕告诉你,我已有孕一月有余。”

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季云礼没觉得失望,反倒安心了一些,对于长公主看?上?自?己这件事也有了一些真实感?。

原来长公主是为?了瞒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尽快出嫁掩人耳目,这才让自?己前去提亲的。要不是因为?这样?,长公主可能也不会看?上?自?己。

季云礼今日?对长公主一见钟情,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个福分得到?心上?人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长公主给了他?一个机会。

虽然?他?要为?此认下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但只要他?能够和长公主在一起,也就值了。

姬兰玉见他?面露沉吟,久久没有回答,担心他?是心里不愿意却?不敢拒绝自?己,便补充道:“当然?,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直接和我讲,我不会逼迫于你。我肚里孩子的生父很?有可能回不来了,你不想替别人认下孩子也是正常,我绝不会为?此怨怪你,只要你替我保密……”

季云礼思量清楚,开口道:“长公主不嫌弃微臣,微臣喜不自?胜,改日?定当进宫求娶!”

姬兰玉眉眼一松,笑道:“好!”

“不过长公主,微臣也有一句话想问。”

“你说。”

“……为?何是微臣?”

季云礼想,长公主那么好,想要迎娶她的贵公子定然?数不胜数,即使她怀有身孕,肯定也不止自?己一个选择,为?何她偏偏挑中自?己呢?

姬兰玉一挑眉梢,忽而笑了。

她弯成月牙的一双眸子里倒映着闪烁的星光,认真望向一个人的时候,仿佛那个人就是她的全部。

“因为?我被娇养着长大,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东西我都只想要最好的。”

“……夫君也是一样?。”

那夜月朗星稀,微风轻柔,在仲夏的阵阵蝉鸣里,她笑眼望他?,说他?是最好的。

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刚考中状元郎的穷小子,没有贵公子的家世底蕴,没有足够的权势,没有锦衣华服,只有一颗忐忑而赤诚的真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是何时变了呢?

实在睡不着,季云礼透过床前的窗子去看?外面朦朦胧胧的月光。

他?抬起胳膊,将手?掌团成一个圆形,对着那轮明月,好似已经将月亮抓在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