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邃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陆商,不知为何想到了人们常说的香车美人,心道一点儿也不亏。
入了冬,陆商的身体明显虚弱了下来,几乎药不离手。家里的壁炉早早地燃了起来,烘得整个屋子都暖呼呼的,这温度对黎邃来说有点热了,通常在家里只穿件短袖。
晚上事情不多的时候,两个人偶尔会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陆商不便劳累,在一旁口述,黎邃在电脑上替他转成文字版,顺便练习打字。打完重要的一行,黎邃等了半晌没了下文,转头一看,陆商竟说着说着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心脏供血不足,导致身体易疲劳,陆商脸色苍白,就这么毫无戒备地靠着,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睡袍散乱地斜在身上,腰间的带子也松了。
这景象实在太诱人,黎邃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俯身在他颈间轻嗅起来。禁忌般的记忆冲破牢笼,黎邃忍了又忍,那点理智终究不堪一击,臣服于内心的指引,他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
那一丝清冷的气息好似穿肠毒药,瞬间在脑中蔓延开,明知是饮鸩止渴,却依然让人欲罢不能,黎邃轻轻吸吮那片软肉,恨不得一口吞下。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黎邃脑中生出一种异样的亢奋,放开耳垂顺着往下,灼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脖子,在裸露的锁骨上落下一吻。
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陆商腰间的衣带,黎邃原本想帮他系好,手指缠绕上去,系着系着却越系越松,顺着衣服的缝隙探进去,在陆商细瘦的腰上轻柔地抚摸了一下。
心跳快得都能听见耳道里的血管鼓动,黎邃觉得自己脑子在发昏,可精神深处传来的极大满足感却又让他疯狂。他几乎用上了这辈子所有的理智,才控制住那只手不往更过分的地方爬去。
身下的人似乎感觉到一点不适,睫毛微颤,黎邃抽出手重新放回带子上,并未退开,俯身观察着陆商,看着他一点点睁开眼睛。
离得太近,能感觉到陆商声带的震动。
“怎么了……”
黎邃盯着他,面不改色道:“带子松了。”说完,单手帮他系好,打了个结。
陆商似乎很累了,并没有在意,又歪头闭上了眼。
黎邃长久地看着他,半晌,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弯腰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到床上,细致地掖好被子。
做完这些,他体内叫嚣的东西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黎邃站在床边轻叹了一口气,痛苦地捏住了眉心。
第二十九章
实习结束后,黎邃开始专心准备考试,他悟性高,加上实习期已经有所接触,理论与实践互相融会贯通,进步非常快。
陆商有心栽培他,时不时让袁叔把手上一些简单的工作分给黎邃做,培养他的领导者意识。工作的内容都不难,给文件校对校对错字,给下属发发回复函之类,在做的过程中,黎邃很容易就发现,这些事情看似简单,但其中蕴含的细节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譬如打完给下属回复的邮件,通篇内容基本上也都印在了他心里,久而久之,他渐渐也可以用不同的口吻和语气去应付不同的人。
早上起来,天阴阴的,像是要下雪。
“我昨天说要改的合作协议改了吗?”
“改过了,盖了你的名章发给杨秘书了。”
陆商“唔”了一声:“得组织一次会议,讨论一下明年的预算。”
黎邃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袁叔跟我提了,我用去年的模板列了细则,你抽空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陆商笑了:“做事越来越细致了。”
黎邃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笑颜,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八点了,你不去上补习班吗?”陆商在门口看他。
黎邃回过神来:“我今天考试。”
陆商想起来了:“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黎邃拿了车钥匙放进兜里,走时还不放心,交待道:“外面天冷,可能要下雪,你别出去了。”
屋内,陆商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车还没开到考场,雪已经下起来了,寒风一吹,洋洋洒洒的。一同来参加考试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大学生,与黎邃年纪相仿的人里,自己开着车来的几乎为零,因此黎邃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加上他出众的外表和气质,一时被不少人以为是富二代。
考试一共三门,上午两门下午一门,时间挨得太紧,黎邃中午就没回去,直接在考场外买了份盒饭解决了。
他复习得好,考试成绩基本不用担心,坐在一旁用耳机听英文。对面是几个一同参加考试的小姑娘,大概自信心不足,考前还在抱着书看。见黎邃来了,用书遮住脸,嬉笑着互相推搡。
黎邃并未在意,正盯着手机出神,其中一位女孩缓慢地挪了过来,涨红了脸,道:“帅哥,能留个手机号吗?”
黎邃头回被人搭讪,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她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身后游移一圈,心下了然,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女孩微微一愣,也不多做纠缠,大方地挥挥手离开了,回到群体中。
对面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扼腕叹息,黎邃重新戴上耳机,望了眼窗外的雪景,突然起了心思,低头给陆商发了条短信。
“陆老板,有人找我要手机号,你说给还是不给?”
那头一直没有回,大概是在午睡,黎邃把手机关了,收心进了考场。
尽管胸有成竹,但真正考完试,黎邃还是松了一口气。不光是他,周围的气氛明显比考前轻松了大半,考场大门一开,纷纷欢呼雀跃地涌了出去。
黎邃不用挤车,干脆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等高峰人群都散了,才迈着两条长腿去停车库。
外面雪还在下,空气里一股冰冷的气息。他刚走下楼,就看见考场外的枯树下,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大衣,一条羊绒围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看见他,抬头一笑。
他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别出来?”
陆商微笑道:“没事可做,来接你。”
黎邃摸到他的手冰凉凉的,立刻就心疼坏了,忙牵着他往车上带:“你等了多久了,袁叔送你来的吗?外面这么冷……”
“没事,刚到,”陆商道,“你在这,我让他先回去了。”
黎邃将他护上车,空调开了暖风。
“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