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哪里会听,便从床上挣扎着下来,要去找医生,金妈立马拦住她。

正当病房里闹成一团时,我冲了进去,大喊了一句:“妈!”金妈抬头一看,一见是我来了,掩饰不住激动说:“小姐!我您终于来了!”

我放下手上的包,直接走到床边扶住我妈说:“大中午的,您闹什么呢?”

我妈喘着气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

我拧眉说:“您要问什么事,非得闹成这样。”

我妈也不同我绕弯子,她说:“我的病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这话倒是将我给问住了,不过我是有备而来,立马又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息肉吗?医生同您说过的。”

我妈冷笑,她说:“既然是息肉,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术,既然是息肉,为什么吃的药和以前的不一样?吊的水和以前也不同。”

老太太以前胃部便得多息肉,也做了手术,她对息肉治疗的过程清楚的很,这次治疗上的不同,她自然能够看出来。

我觉得头疼的很,不过还是对我妈说:“这次怎么能够跟上一次想通,上一次您做手术是多久?药肯定也要根据您身体如今的情况来定。”

我妈冷笑说:“行了,你别蒙我了,跟我老实说,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她冷冷的瞧着我。

说实话,在她的视线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撒谎,可我清楚一定要冷静,好自然的回她,我妈心理素质不太行,虽然是个早期,可这个病,她接受度不会很高,倒不如让她稀里糊涂的。

在她视线下,我很认真也很平静的同她说:“真是胃部息肉,我没有骗您。”

我妈知道我不太会撒谎,她听到这句话,才下意识收敛起脸上咄咄逼人的神色,她说:“只要你说不是就不是,反正我也年纪大了,如今能够依靠的,也就你这唯一的一个女儿。”

我握住她的手说:“您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都说了。”

我妈说:“我自然是希望我不会有大问题的,可一旦”

她话还没说完,我立马伸手捂住我妈的唇说:“您别乱想,能有什么大问题,不信您等会儿问医生就是。”

她倒也没再纠结这方面的是,而是又问:“你和青川最近怎么样?”

问到这上头,我沉默了几秒,便回了她一句:“挺好的。”

我妈皱眉说:“我不要听你说挺好,你们答应我的事呢?”

我说:“孩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会有。”

我妈说:“现在我身子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呢?你唯一能够靠的便只剩下你的丈夫,便是青川,你可千万不要再胡来。”

我说:“妈,我清楚的,您别担心了。”

她叹气,满是忧愁说:“也许当初我跟你爸真不应该为了你只生一个,如今家里这么大的担子,反而没人替你分担。”

金妈在一旁插话说:“太太,您就别多想了,小姐现在有姑爷,不也一样吗?”

我妈下意识点头说:“对,还好有青川。”

我见她脸色今天不是太好,便说:“妈,您就别乱想了,睡会吧。”

我妈点头,才没再胡思乱想。

我在病床边陪了我妈好一会儿,等她睡过去后,我看了金妈一眼,示意她跟我出来。

等到达病房外后,我将门合上,然后对金妈问:“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金妈也一脸忧愁说:“不知道呢,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开始大吵大闹,谁劝都没用。”

也许我妈已经开始在怀疑了,只是还不确定而已。

金妈见我沉默不语,她又说:“小姐,要我说一句,太太的心病还是在您和姑爷身上,她最怕的就是您和姑爷感情不和,整日担心着呢。”

说来说去,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和陈青川身上。

我摁下心里的情绪,对金妈说:“您放心吧,我和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妈,便不会再食言。”

金妈放下心说:“这就好。”

我没再跟金妈多聊,便让金妈去病房陪着我妈,我又去医生办公室找了医生聊了几分钟,这才从医院离开。

我没有坐在司机的车,而是在附近走着,天气很冷,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般。

我站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从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我看了良久,便将协议一点一点撕碎。

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我和陈青川离婚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出于对富安的负责,还是我妈的病情。

我们在这三年里,早就将彼此捆绑得紧紧的,要向分开,双方都要扒一层皮,我不敢再赌下去。

是时候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将撕碎的纸屑丢在一个垃圾桶,上了一辆的土便离开这边。

等到达家里时,已经是四点,陈麟竟然不在,人不再屋内睡觉,也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扫了一眼客厅便上了楼。

到六点的时候,楼下有人在开门,我便下楼,到达客厅正好看到陈麟同家里的阿姨一道回来。

那阿姨一瞧见我,脸上闪过几丝犹豫,不过还是慢吞吞朝我走了过来,她唤了句:“太太。”

我知道那天确实是自已无理了,便对阿姨说:“阿姨,那天真是对不起。”

她见我竟然同她道歉了,便忙着摆手说:“没、没事呢,小姐,是我不对,不应该情绪化走人。”

进来的陈麟见我们两人在那磨叽的客套,她对阿姨冷笑说:“您就别把责任往自已身上揽了,她脾气怎样,我们这些人啊,都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