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违法录制!我们没同意!这不能算证据!”

那领头大汉头上直冒汗,拼命反驳。从第三视角看全过程,他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把宁陵明明白白供出来了!

“人家在横店里自己租的场地里开着摄像头录花絮,合情合法,你们非法闯入,还有理了?”

警察欣慰于每一个用法律维护自己正当权益的行为,却实在不耻有人乱拿法律威胁人。

闻言,那领头大汉像被一块石头砸死,他知道自己铁定得背上个寻衅滋事的罪名了。

不过对于局子都蹲过他的来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别关注到宁总……

“视频里,你亲口承认过支使自己做这件事的人是宁陵,而我们查到,你收到过多笔来自同一个人不明转账。

这个人就是宁陵?”

怕什么来什么。

张警的问询戳破了他心头最后一点侥幸。

他这种没什么正经工作、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为宁陵办得自然不会是什么能见光的事。

因而宁总那边给他打钱,用的是国外一个明面上与宁氏没有什么关系人的号,行事也较为隐秘。

他如今这是被特意查了。

领头大汉向后一瘫,眼里涌出绝望。

为了搞宁家竞争对手特意带人去对家店里闹,带人干群架,收保护费……

他干过的其他不该干的事一一闪过脑海。

这些估计也瞒不住了。

他完了。

不,不行,至少不能再被宁总报复……

“我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提到宁陵也只是单纯想借他的势。我这种小喽啰,怎么会知道大老板的真面目。”

心里一片绝望,这领头大汉自觉走投无路之际,倒真说出了番为宁陵辩解的话。

警察不置可否,语气轻松起来,像在和他聊天:“能理解,毕竟咱们宁总是豪门中的翘楚,有钱,给钱大方,手段又狠,自然让人信服,是吧?”

自己刚撒了谎,那领头大汉心脏怦怦直跳。听到这说出他心里话的言论,他失去了一些面对敌人的警惕性,话不过脑就点头附和,语气里隐隐有点激动:“是啊是啊。”

然后,他自己僵住了。

*

人的行为一定程度上是由性格趋势的。

宁家在宁陵接手前,在豪门之间还算不上什么,公司呢,虽说发展的也还可以,却没有一飞冲天之势。

宁清柠一直不怎么信,以宁陵的性格,干到这么大的企业,会是清清白白的。

而今天的事,更让他确信这一点。

横店里,从警察局录完口供顺利回来的宁清柠看着手机微博里的不知是买上去还是自然被刷上去的一排热搜:#宁家神仙家庭#、#宁陵好丈夫好父亲#、#苏歌神仙母亲#、#两儿子想嫁#,嗤笑一声。

人有时越缺什么反而越会装成什么样,以掩饰自己真正匮乏的东西。

就像宁北凉当初明明连“开心”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还要每天咧开牙笑得灿烂,装作阳光的样子。

依宁清柠看,整天给自己搞好父亲人设的宁陵压根就是掩耳盗铃;而表面团结温馨的宁家,内里全是冰冷的裂缝。

以这件寻衅滋事的小事为起点,想必警方对宁家的调查已经暗中启动,不知道宁家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下时,还有人会记得这些荒唐可笑的热搜吗?

“宁子,还在想刚才的事呢?”

薛棋见宁清柠一副沉思的姿态,拍了拍他的肩,“走啦,到咱们的戏份了,今儿可是咱俩为数不多的对手戏,我们可要尽力演!”

“你今天不是没戏吗?”

“咱们导演临时调换了下拍摄顺序。”薛棋道。

他又怕好兄弟一直挂着这事,继续说,“宁家肯定会罪有应得的,咱们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做了咱们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敬爱的警察叔叔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叫警察叔叔呢!”

宁清柠笑着怼他一句,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他的扇子,和薛棋朝摄像机前走去。

镜头下,祈福客栈苏老板与江南朱公子正于庭院中赏月。

被女主许星星拒绝的朱公子眼圈通红,抽着鼻涕道:“苏老板,你瞧今日这月儿,皎洁明澈,隔着天涯海角亦能牢牢吸引我的目光,我痴痴抬头相望,可她连低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苏老板半倚在树上,轻轻摇扇:“她看你一眼,你会给她银两?”

“啊?”朱公子没想到这事和银两有什么关系,愣住了。

见他这反应,苏老板笑笑:“你不给她银两,她做甚要看你?”

“苏老板,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这般不正经!”

本就失恋难受又被逗的朱公子委屈极了。

“开玩笑而已嘛,”苏老板站直,伸了个懒腰,道,“你就算给钱,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不能强求,否则迟早是自己付这笔债。”

他用扇子点了点朱公子的脑袋:“想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