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走过来,一左一右押住宋灵涓的肩膀。
宋落疏反握住刀柄,在宋灵涓不停发抖打颤的小腿上慢悠悠地转着圈。
“看来是本宫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她瞥了一眼宋灵涓哆哆嗦嗦的肩膀,将刀柄缓缓按进宋灵涓的腿肉里。
宋灵涓说不出话来,粗糙的刀柄一点点碾磨过皮肉,她脑海中浑浑噩噩地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
宋落疏不会真的要废了她的腿吧!
巨大的恐惧席卷心头,宋灵涓嗓子发颤:“皇姐,你难道要为了一个贱……一个奴隶,毁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吗?”
“姐妹情谊?”宋落疏讥讽地看着她,“宋灵涓,你忘了你以前对本宫做过的事了?”
在她的弓箭上做手脚,害得她割伤手指血流不止;往她的绢帕里撒药,在她的书册里放毒虫;偷偷跑进尚衣局,把父皇赏赐她的新裙子剪成破烂的布条……
小时候,为着这些事,宋灵涓被宋徵罚了一次又一次的禁足,可仍旧不知悔改,现在却可怜兮兮地跟她说什么姐妹情谊?简直可笑。
“你若真把本宫当姐姐,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本宫身边的人。”
宋落疏嗤了声,手上力道加重,刀柄处传来的不同触感让她得以清晰地分辨哪里是筋肉,哪里是骨头。
宋灵涓已然吓得失了神志,双眼失焦,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是,我是嫉妒皇姐,嫉妒皇姐一出生就拥有那么多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一次次地捉弄皇姐,报复皇姐……可这件事,这件事……就当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有父皇的疼爱,还有一个做皇后的母亲,只要你想,嫁给谁都可以,自然不用急着成婚,可是我、我等不起了!”
宋灵涓眼眶鼓胀,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前日孟照的表妹已从京郊搬来了京城,只怕不日便要议亲。宋落疏不肯成婚,她与宋伶溪的婚事便都被推在了后头,她想求父皇先下一道赐婚的圣旨,可父皇每次都不耐烦地皱着眉说她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地把驸马定下来。
这样下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孟照娶他的表妹……
宋落疏听着宋灵涓断断续续的抽噎,唇边冷笑更甚:“你嫁不成孟照,凭什么把怨气发到本宫身上?”
她懒得再听宋灵涓废话,手中刀刃翻转,冰凉的刀尖抵上宋灵涓的腿腹,直直插了进去。
偏殿内响起凄厉的惨叫。
汩汩的血从宋灵涓腿上流出,将浅色的裙裾染成鲜艳的红,她的腿被锋利的短刀钉在红木地板上,痛苦地痉挛着。
侍卫松开了她的肩膀。宋灵涓颤抖着侧过身,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被钉在地上的腿,难以置信,“你……疯了?!”
皇姐她、她怎么敢!
宋落疏站起身,冷眼瞧着宋灵涓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与霜奴所受的相比,这点痛算不上什么。”
宋灵涓尖声喊道:“他只是个奴隶!而我是你妹妹!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我要告诉父皇去,你心狠手辣,罔顾血肉亲情,竟然对亲妹妹下这样的狠手……”
宋落疏嗤了声,弯下腰,将刀柄又往下深深按了一寸,再慢悠悠地搅动。
额上冷汗直流,宋灵涓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哀嚎,她痛得快要昏过去,一只娇嫩的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睁着眼。
宋落疏很有耐心地纠正她:“你记好了,他是本宫未来的夫君,你未来的姐夫。你姐夫的腿若是好不了,你这条腿也别想要了。”
宋灵涓眼里满是惊恐。
夫君?
皇姐真是疯了,竟真的想要那个卑贱的奴隶做她的夫君?
而宋落疏已经起身离开。
*
回到寝殿,宋落疏先用玫瑰汁子净了手,洗去指尖溅上的血渍,然后才进了里间。
李恩和李德见宋落疏回来,慌忙上前行礼,战战兢兢地诉着苦处。
“殿下恕罪,不是奴才们伺候不尽心,是他、他不许奴才们碰啊。”
宋落疏朝床榻上看了一眼。
晏朝屈着一条腿抱膝坐着,指节分明的长指交叠落于膝上,他垂着眼,半张脸没在阴影里,墨色长发顺着清瘦脊背凌乱披散。
心脏一瞬揪紧,宋落疏眸色软下来,示意两个小太监退下。
“为何不让他们服侍?”她走到床榻边,故作嗔怪道,“难道你想让本宫整日伺候你不成?”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慌乱地抬起眼睛,“奴不敢。”
“那是怎么回事?”
“李恩说奴的衣裳脏了,要帮奴换一件干净的,他一靠近奴,奴就会想起以前在云裳阁的时候……”晏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时候,只要他不肯听话,冯蔓柔就会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把他摁到墙上,扒掉他的衣裳,让他赤.裸着身体,去学那些勾引人的本事。
李恩的手因为经常做活,生得粗糙,像极了那些守卫长满茧子的粗粝手掌。那双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衣领,曾经受辱的难堪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若不是李恩躲得快,晏朝险些把他的腕骨折断。
宋落疏心疼地皱起眉,捂住晏朝的嘴,让他别再说了。她看向晏朝身上的里衣,昨夜一番折腾,让少年胸前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宋落疏叹了口气,“先穿着这件吧,晚上换药的时候再换。”
“是。”晏朝应着,又小心地解释,“殿下恕罪,奴不是有意想麻烦殿下……”
殿下特地安排了两个太监来服侍他已是天大的恩宠,除了换衣这样贴身的事,其它的,他都愿意配合的。
晏朝小心翼翼的道歉让宋落疏心底的心疼瞬间被气恼取代,又是这样卑微疏离的语气,带着胆怯的讨好,她仿佛又回到了昨夜,听着少年在她身下的窒.息里喑哑地说,奴的腿废了,但嘴还是有用的,求殿下使用。
她不喜欢听晏朝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很不喜欢。
宋落疏心中气恼,冲动地走到博古架后拎起长桌上的戒尺,气冲冲回到晏朝面前,纤细玉指强横地探进少年口中,她用力扯出那截湿.软,重重打了上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