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晏朝的呼吸声已经有些不稳。
宋落疏肩膀颤了颤,少年凉软的唇熟稔地寻到乌发遮掩下她小巧的耳垂,湿漉漉地亲了上去。
“你……别乱动了。”想起晏朝满身的伤,宋落疏微微扭开了脸。
晏朝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奴能服侍殿下的。”他轻声道,“奴还没完全废掉。”
他小心翼翼地重新贴上来,去亲吻宋落疏还有些潮湿的、沾染着好闻花香的乌发。
那卑微讨好的语气让宋落疏心头猛地颤动两下,像打翻了一坛坏掉的酒,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熏得她难过得想要掉泪。
她侧转过身想对晏朝说他不需要这样,她喜欢他,并非只想与他做床.笫间的那等事,可晏朝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在宋落疏转过来的一瞬间,少年修长结实的手臂便紧紧抱住了她。
晏朝低头吻着她,宋落疏说不出话来,想挣扎又怕碰到晏朝身上的伤口,只好轻颤着待在他怀里。
晏朝便握住她纤细的皓腕,让她娇小的掌心覆在她最喜欢的地方。
少年腰间的肿痕泛着微微的胀热,还残留着些许药膏的粘腻,他近乎自.虐般地压下宋落疏的手背,引着她摩挲玩.抚。
“别、你会疼的……”
宋落疏惊慌地想抽回手,却被晏朝用力按了回去。
“殿下忘了,奴不怕痛的。”
只有这样的痛苦才能让晏朝感觉到,他还是有用的。
*
宋落疏叫了水。
琼花低着头进来,瞥见那床凌乱不整的纱帐,惊异于晏朝伤成这样竟还有力气折腾殿下,她默默放下水盆和帕子,快步退了出去。
灯烛挑亮,映出宋落疏脸颊上云霞般的绯红。
她绞湿帕子,没去管自己身上湿淋淋的汗,先看向床榻上坐着的人。
少年清冷的面庞上沾满了勾连粘腻的水渍,从眼睫到下颌,泛着一层潮湿勾人的水光。
偏那双净透的漆眸已褪去情.欲,如此强烈的反差看得宋落疏心尖微颤,脸上又腾起一股羞.燥的热气。
她不想碰到晏朝身上的伤,可又难受得紧,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晏朝会把她抱到那里去……
视线在晏朝脸上不自然地停留了一会儿,宋落疏红着脸把帕子丢过去,小声道:“你自己擦。”
晏朝乖顺地捡起帕子擦脸。
宋落疏另拧了一条帕子,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嗓子有些干涩,她拿起小桌上的茶盏喝了口凉茶,转头问晏朝:“你渴不渴?”
晏朝看着她,慢吞吞地抿了下唇:“奴喝不下了。”
宋落疏的脸瞬间红透,未咽尽的茶水呛在喉咙里,她猛地咳了两声,晏朝伸出手,帮她抚着脊背顺气。
宋落疏扭头瞪他一眼,“擦干净了就老老实实睡觉,别再乱折腾了。”
“是。”晏朝垂眸应了声。
殿内重新陷入黑暗。
晏朝平躺在床榻上,闭着眼,想起方才亲密时少女愉悦满足的叹息,心里踏实下来,唇角弯了弯,慢慢睡着了。
*
宋灵涓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坦过了。
清晨的日光慢悠悠地洒进屋内,她睁开眼,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开口唤云筝进来。
云筝进了屋,一脸忐忑,欲言又止。
宋灵涓摆摆手,示意一旁端着铜盆等着服侍的两个宫女退下,然后才问云筝:“事情办的如何了?”
云筝道:“公主恕罪,奴婢办事不力,那奴隶只断了一条腿,昨夜已被长公主的人带回了长乐宫。”
宋灵涓皱起眉,她的命令是让晏朝双腿尽废,再不能下地走动,彻彻底底成为废人。
“几个镖局出身的高手,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一群废物。”她不悦地哼了声。
云筝低着头道:“奴婢亲眼瞧着的,那奴隶似乎有些本事在身上,挣扎得十分激烈,还打伤了其中一人的脸。那几人怕动静闹大引来旁人围观,所以、所以才没能完成公主的吩咐。”
宋灵涓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留意着长乐宫的动向,得知宋落疏竟然允许晏朝跟着秦松玉去文琅阁读书,她几乎惊掉下巴。一个奴隶而已,宋落疏竟然抬举他到这般地步!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有了昨日的机会。在宫外动手,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罢了。一条腿应当也够了。”
宋灵涓懒懒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吩咐云筝:“给本宫梳洗更衣,一会儿去长乐宫给皇姐请安。”
云筝惊得眼皮一跳,“公主,您这是要……”
宋灵涓瞥眼云筝,似在嫌弃她的蠢笨,“凭皇姐的手段,早晚会查到这件事是本宫做的。与其等着皇姐来兴师问罪,还不如本宫自个儿体体面面地过去,向皇姐低头认个错,只要能让皇姐舍下那个贱奴,老老实实听父皇的话成婚,本宫受些委屈又何妨。”
云筝讷讷道:“奴婢是担心,长公主真动了怒,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您。”
上次宋灵涓在长乐宫挨了两耳光回来,脸上高高肿起的掌掴痕迹过了三天才消退,那几天宋灵涓没少冲底下的奴才们撒火。
听着云筝的话,宋灵涓也想起了那次的狼狈,她哼了声,凉凉道:“本宫到底是她亲妹妹,她再生气,还能也断了本宫一条腿不成?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母亲如今怀着身孕,陛下近日对春芳阁的恩宠,想必皇姐心中应当有数。她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欺辱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