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随着距离的拉近,姜佩兮看到女孩脸上的伤痕。黄瘦的脸颊高?高?肿着,像是?巴掌印。
阿娜莎把女孩按着坐下,说出来的话没好?气:“她?那个没用的爹打的。”
“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打她??”
阿娜莎拿过?药箱,坐到女孩身边,拽出女孩缩在衣袖里的手给她?处理伤口。
“她?能干什么?不过?是?匪徒来的时候,没保护好?弟弟。就那情况,她?能自己活下来都是?命大,还保护弟弟?她?那个爹也真能说得出口。”
女孩安静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任凭阿娜莎给她?上药包扎。也不哭闹,也不说疼,这乖巧和顺的样子让姜佩兮心头一痛。
“留在我这吧。阿商,早上的点心还有吗?拿给她?吃。”
“也只能放你这,她?爹是?什么里宰,架子大得狠。”给伤口上好?药,阿娜莎又?给女孩缠纱布。
“我不让他打这个小丫头,他还不依,嚷嚷着他效忠的是?周氏,我没资格管他。气死我了,真想给他顿教训,但王柏又?拦着我,不让我动手。”
“王柏说,这小丫头在哪都会被她?爹逮回?去?,但送到你这,他爹就不敢来了。你先收留她?两日,等过?几天我们回?宛城,我就把她?一起带走。”
女孩的父亲大概是?宁安的里宰,只侍奉周氏,不把别?的世家放在眼里。
王柏说的没错,一个“孝”字大过?天,无论女孩跑到哪里,她?父亲都能占着礼法把她?捉回?去?。只有送到周氏夫人这儿,里宰顾及建兴的权威,他才不敢随意闯入抢人。
姜佩兮目光落在那个狼狈的女孩身上,有些心疼,“放我这就行,我会看照她?。”
处理完女孩的伤口,阿娜莎将拿出的东西?放回?药箱,她?说起另一件事:“你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多谢。”
“我让人送信的时候,王柏看到了。我没瞒他,实话和他说的。”
阿娜莎起身将药箱放回?原处,她?坐到姜佩兮床沿,“王柏觉得你不该寄那封信,这对你来说很不划算。”
姜佩兮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说?”
“现在温家的主家,不是?你姑祖母的后嗣,你和他们不是?亲戚关系。你写?信求援,会欠下很大的人情。”
看着阿娜莎严肃的神情,姜佩兮不由失笑:“多少?都是?要欠的,不是?什么大事。”
“你姐姐同意你这么做吗,她?会不会觉得你惹事?她?生气怎么办?”
面对阿娜莎抛下的问题,姜佩兮无法回?答。
阿姐生气怎么办呢,她?又?给江陵惹麻烦了。
思及此处,姜佩兮不由苦笑。
前世她?为了保护周朔,给江陵惹了很大麻烦。竟不想如今又?绕回?来了,她?又?一次为周朔给江陵带来麻烦。
“再说吧,先找到人再说。”
姜佩兮试图将那些问题敷衍过?去?,同时敷衍掉她?那模糊不清的情愫。
但阿娜莎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剔透的眸子盯着她?,已决意要探出她?的心意:“你夫君可不像你说得那么温和无害。”
姜佩兮愣了愣,下意识想要反驳,她?什么时候说周朔温和无害了?
周朔才不温和无害,无害的人可控制不了建兴。
一个远支出身的人能压制那么多旁支,乃至主家,就不可能真的温和无害,温和无害是?他的面具更有可能。
姜佩兮想到很多,下一句就要否认阿娜莎错误的理解。但周朔的确是?脾气好?,品性好?,很有德行的君子。
她?和他十年的相伴,日积月累的点点滴滴已经让她?对他完全信赖。
于是?此刻她?说出的话完全违背了理智的推测,被情感操控:“他德行很好?,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你究竟是?喜欢那个侍卫,还是?喜欢你夫君?”阿娜莎如愿探到姜佩兮的袒护心意,却越发疑惑。
姜佩兮被这句话问地反应不过?来,几乎不可置信:“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喜欢那个侍卫吗?”
“当然不。”她?的回?答干脆利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他?”
“你很在乎他,不是?吗?不然你对他那么紧张干嘛?”阿娜莎不理解姜佩兮。
“他是?效忠我的人,又?是?我带出来的,我当然得对他负责。”
“就是?负责?”阿娜莎有些失望,不经意间?嘀咕道,“我还和王柏打赌说你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姜佩兮震惊地不知说什么是?好?:“我做不出那种事……”
母亲对她?的管教极严,与人偷情还弄出私生子,姜王夫人知道非得杀了她?不可。
她?偶尔的叛逆,都在礼教廉耻的范畴下。她?绝对做不出在有丈夫的前提下和任何人不清不楚。
“那你就是?喜欢你夫君。”阿娜莎撇了撇嘴。
姜佩兮顿住,半晌她?摇了摇头,“不。”
“你不喜欢他?那你干嘛费这么大精力找他?”
“我不能不管他……我只想尽力帮一把,能帮就帮。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做不到。”
阿娜莎叹了口气,望着眼前娇花一样的世家女:“喜欢就是?喜欢,承认就好?,否认又?不能让你真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姜佩兮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