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溪窃喜,“那我看电视去啦。”

“现在不用,一会儿你负责洗碗。”

丛溪明显错愕,“不是说你洗的吗?”

“嗯,我后来想了想,我又做饭又洗碗,太亏了,所以,碗还是得你来洗。”

丛溪无奈撇撇嘴,“好吧。”

一顿晚餐做完、吃完,已经快 8 点,酒足饭饱,丛溪乖乖收碗洗碗。

方才饭间,她本想把今天的来意同罗雪宜说明,可见罗雪宜吃得认真,总觉得养老院的话题会扰了他的兴致。

只好和他聊海南鸡饭,“所以既然是新加坡的美食,为什么不叫新加坡饭,要叫海南鸡饭呢?”

罗雪宜当然会认真作答,说海南鸡饭的确起源于海南,是被下南洋的海南人带到新加坡,时间长了,才成为新加坡的招牌美食,云云。

丛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吃过他做的海南鸡饭,已经不知多少次了。

可不知怎的,她有种预感,今天要聊的话题,可能会让罗雪宜生气,但方肃来找过她的事实,她也不想对罗雪宜隐瞒。

可是,要怎么说呢?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比较坦荡?

正出神,混乱堆叠在水槽里的碗碟哐铛一声滑了一下,溅起的水花混合着碟子里的油花,悉数喷到丛溪裙子上。

丛溪连忙关了水龙头,“罗雪宜……”她大声喊他。

正在擦桌子的罗雪宜闻声而至,见丛溪裙子从胸部往下湿了好大一片,他噗嗤一声,笑得幸灾乐祸。

“你还笑!”

“谁叫你不系围裙?”

丛溪趁机发作,“我不洗了!”

打开水龙头洗了手,走到餐桌边,又回头看着仍然乐不可支的罗雪宜,“愣着干嘛,过来帮我找件衣服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衣帽间,罗雪宜双手抱胸,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都在这儿了,自己选吧。”

丛溪嘟囔着嘴,轻车熟路打开衣柜门,拿了一套灰蓝色的睡衣。

她第一次喝醉在罗雪宜家过夜,穿的也是这身睡衣。

“你出去一下……”丛溪指使罗雪宜。

“为什么要出去?”明知故问。

“我换衣服啊!”

罗雪宜这才转身,出了衣帽间,出去了,又回身,轻轻将门带上。

关了门,却不走,只是静静地靠在门边,脑中止不住的去想想象丛溪艰难的背过手拉下她身上那条吊带连衣裙后背上的拉链,然后拨弄肩上那根细细的吊带,裙子从她胸上滑下来,滑到脚踝,她走出裙子的包围,穿上他的睡衣……

他便自然而然的想起她第一次在他家过夜,喝醉了,也是这样,旁若无人脱掉身上的裙子,取下睡衣裤换上,然后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她睡得那么沉,完全没把他当作坏人防备,同时也剥夺了他使坏的机会。

后来,他们认识得久了一些,她第二次在他家过夜,也喝了些酒,七八分的醉,也是穿着他的衣服,她坐在沙发上一脸忧心忡忡问他:“诶,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吗?”

“记得啊。”

“你当时说我,是清汤寡水,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甚性感的胸部,“真有这么糟糕吗?”

他也放低视线,看了看她不甚性感的胸部,点点头,一本正经答:“嗯,有一点。”

“不会啊,”她提高音量否认,“我身材明明还可以啊,胸虽然不是很大,但是,B 总是有的吧?怎么会是……清汤寡水呢?”

“可能是因为……对比,有对比的原因吧。”

“哦也对,你那些女朋友,都……”她用手胡乱的划拉了一个姿势代替了没说出口的话,又问:“那你真的,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当然,不信你试试。”

“怎么试?”

“嗯……你过来亲我,看我有没有反应。”

她犹豫了一瞬,果真凑过来吻他,一寸一寸的靠近,快要吻上了,又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他上钩,等了一会儿,见他果真毫无反应,便泄气一般要往回撤退。

他哪里肯放她撤退,便主动吻了上去,将她吻倒在沙发,又得寸进尺的想要吻得更深,却被她的抵抗阻碍着进度,不得已,他停了下来。

“你,你不是说……”

两人近在咫尺,他能看得她眼中的不解与惊愕,便将唇顺着她脸颊,轻移到她耳边,喃喃同她解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待她反应过来,就闹着要走,他花了好大一番口舌,又发誓以后都不会乱来,才复又将她留下过夜。

这个傻女啊,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也不知道他是个多么坏的大坏蛋,就敢跟他回家,在他面前脱掉衣裙,把他当知心朋友……真正的性感和胸部的大小有什么关系呢,别说胸,事到如今,哪怕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听着她的声音,望着她的背影,又或者,纵然只是略过她的名字,他都已然意乱情迷。

那个人,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的,被她吸引着的吗,否则,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如此的……如此的情难自禁。

“想什么呢?”

丛溪已经换好衣服打开了衣帽间的门,罗雪宜却仍沉浸在回忆里难以自拔……

他瞧着她,瞧着自己的衣服正虚虚实实的罩着她的身体,忽而一个念头冲上心头,他轻轻将她挽到怀中,抱紧了,又低下头望着她仰起的眼,低声地、缓慢地祈求:“今晚住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