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踪这个中年男的时候,发现这人不仅带着电击枪,上衣口袋里还藏有小刀、涂迷药的抹布,下边的裤子口袋还装了防狼喷雾、防狼棒之类的东西,可能是从以前的女性受害者那里抢来的工具。
一身上下带了那么多武装道具,走起路来口袋里窸窸窣窣地响动,谢时煜跟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闭着眼睛也能追踪。
这侧面说明一个问题,中年男很怂,也没什么反跟踪意识。
之前犯案都是仗着性别优势在欺负体力更弱小的女性,当狩猎对象变成同等甚至更强大的同性,就会不自觉地害怕,忍不住要给自己武装上那么多工具,壮胆。
真正有信心的凶手,带上手套,就可以出发了。
就实际体能而言,已经步入中年一米七五疏于锻炼的凶手,和17岁一米八多的楚枫,毫无疑问是楚枫胜出。
中年男只要第一下没能用电击枪制住楚枫,第二下很容易会被抢夺刀具反杀,一米八的青年男性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很可观的。
所以,又怂又胆小又没有身手的凶手,要怎样万无一失地确保他能顺利杀死一米八的楚枫?
谢时煜在电光火石间想清楚了,他猛地一侧身,同时,凛冽的风刮过耳边,刀尖擦过他的左肩。
凶手有两个人!
胆小的中年男事先找来了帮凶。
那人一米八多,一身黑衣,身手相当不错。刚才那一下谢时煜要是没侧开,那把刀尖就要送进他左胸口了。
谢时煜当机立断松开铁丝绳,中年男在瞬间感觉到掐着他的力道松了!
漆黑的小道里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管,魔鬼被另一个人缠住了,他要赶紧跑!
金属具有可塑造性,铁丝绳被谢时煜勒成小小的铁箍,卡在中年男的脖子上,即使松了手,那铁箍也逼人窒息。喘不过气的中年男拼命用手扒拉着脖子,越急越弄不下来,没时间了……
咔啦…!
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什么声响,他来不及细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要赶紧跑……快跑……来不及了!
中年男就这样戴着铁丝颈圈冲出去,他时刻濒临窒息,身体根本不平衡,没跑两步就滑倒在地,冰冷的雨扑打在他身上。
喉咙的窒息感让他没力气站起来,更发不出声音,满心满眼想着:
快跑!趁那魔鬼在杀另一个人……赶紧跑!!
中年男鼻孔喘着粗气,像一头累死的老牛,他摔在地上,手脚徒劳地挣动,没力气站不起来,又急着逃跑,最后只能用身躯在地上不停蠕动,活像一条扭动的蛆。
谢时煜好整以暇地站在中年男身后,歪着头,欣赏他摔倒在地、淋着雨努力爬行的模样,笑了一声。
如果中年男选择和帮凶联合起来,他可能还会稍微感觉有点棘手。不过中年男这种人不可能会管其他人死活的,一旦有任何间隙,只想着自己逃跑。
松开铁丝绳的刹那,中年男捂着脖子掉头就跑,他的帮凶愣了一秒,怎么…跟计划不一样?
下一秒,耳边传来咔哒
就在他怔神的瞬间,谢时煜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脖子,另一手扣着他的下巴,同时向相反的方向一扭
一声清亮的脆响!头与脖子扭呈270°,脊椎折断。这个男人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瘫倒在地上,生命从断裂的脊椎中流逝。
他是被中年男花钱雇来的,杀一个高中生,他不清楚杀的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的业务也不需要问这么详细。
他只管埋伏在这附近,一旦听到中年男发出信号,就冲过来帮忙。
事成之后,他可以得到三万,但如果中年男不需要他帮忙自己搞定了,那么他只能得到三千元辛苦费。
今晚他一直在等中年男的信号,左等右等,迟迟没有等到。
雨越下越大,他的衣裤都被溅湿了,忙活一晚上最后就拿三千块,太憋屈!就算中年男不需要他帮忙,他也要拍下一下中年男杀人的照片,事后好讹一笔大钱!
他不再等什么信号,直接走进这条小道,漆黑的夜、昏暗的光线、雨丝迷蒙着视线,他看不太清,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
“救…我……!”中年男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声求救。
帮凶心里讥笑了一声中年男自不量力还想省钱,早把那三万块给他,他们两人一起动手不就成了。
他以为中年男在跟那个高中生扭打,这高中生可能有点不好对付,不过充其量也就是个未成年小屁孩,没什么好怕的,他冲上来反手就是一刀
手上力道一空。
本该刺中心脏的刀尖,好像…只擦过了衣服……
他愕然着,0.5秒后,咔哒!
头颈分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17岁的谢时煜看着这位帮凶倒下去,没多给一个眼神,淡淡地跨过了这具尸体,向中年男走去。
他手插口袋,欣赏了一会中年男像蛆一般在地上蠕动的模样,浑身沾满了雨地泥泞,喉咙里发出惊恐的惨叫,因为嗓子已经哑了,那声音断断续续,还不如下雨的声音大。
没人会来救他。
谢时煜看腻了蛆爬动的丑态,他轻快地走上前,食指勾住中年男脖子上的铁丝颈圈,稍稍一拉
中年男喉咙里爆发出凄厉的喘气,他完全叫不出声了,整个脖子已经全部变形。
正常人的脖子是修长的圆柱体,而中年男的脖子中间被卡了一圈铁丝,死死箍着他,整段脖子就从圆柱状变成沙漏状,被勒住的部位像沙漏凹陷的腰部,血液不通,变成淤血的深紫色。
铁丝勒着淤血的脖子上,现在,谢时煜都无需费力去勒,只需轻轻拨动一下,中年男就会爆发出痛苦的哀嚎,涕泗横流。
仿佛在弹奏人形乐器,只是这个乐器发出的声音不太美妙。
谢时煜很清楚,即使现在把铁丝取下来这家伙也活不了了,不过像这样的人,也不该死的那样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