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点头,“嗯,那会?儿就有五六个女?孩,前?后应该还有,送出之前?就藏在庭院内,这里挺大,进去还有七八间房呢。
进献美人何需下毒,目的不言而明,不是单纯讨好各国君王官员,简直在养探子。
青青子衿(十二)
子璐眼泪汪汪, 芸霁可是个火爆性子,“你别哭,不管什么毒,有毒就有解药, 先跟我们走?, 以后再说。”
姒夭旁边也递手巾, “别哭啊, 总有办法?。”
她讲得?温柔, 引对方来?看?, 连侍卫都如此善解人意, 那位公子肯定更好吧,眼角的泪未收,又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走?不了, 总能遇到好人, 也算三生有幸。
在榻上待得?久了, 帷幔垂落,笼起香气四溢, 姒夭刚进来?时就闻见,如今才确定,乃是挚舍人处种的舜华香。
然而她之所以对此香敏感,还是由于母亲离开的那日, 宫中也有同样味道。
母亲平日并不熏香, 肯定来?自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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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收住泪痕,又试探道:“子璐女郎, 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不知你平日用得?什么香, 竟如此好闻。”
对方摇头,苦涩地笑,“哪有香啊,我自从吃了那东西,身上便有香,自己倒是闻不到,旁人说有就有吧。”
姒夭不解,舜华可是解毒之物啊。
无论如何,既然与挚舍人处种?的花味相同,解药应不难寻,她心里有几分把握,“子璐女郎,你仔细想想,不管将来?去哪里,都不见得?有好日子过?啊,还是跟我们走?,至少能帮你寻到名医。”
芸霁在旁边点?头,一时着?急,忘了自己身份,过?来?拉对方的手,“跟我走?吧,肯定能找到好t?大夫。”
子璐脸一红,手抽出来?,她虽沦为娼/妓,可并没接过?客,也生出女孩子的害羞,又琢磨不如出去,将来?浮浮沉沉,谁又知道。
正在寻思,却?听外面响起动静,有女子聚在一处说话,她挥挥手,示意安静。
三人秉住呼吸,听屋外叽叽喳喳,不知谈的什么,很快便散开。
子璐叹口气,朱唇微启,“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虽是送到外面,却?也有愿意做的,之前?还有人备受娇宠,非富则贵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我只想过?普通日子,承蒙两位公子不嫌弃,只是不知怎样离开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去倒不难,她们先走?,再派段瑞安与风岚清过?来?,弄走?一个人轻而易举,手中也多个人证,女闾背后乃御史大夫,正好与雪家针锋相对,大不了把整件事捅出来?,玉石俱焚,雪家不行,他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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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已定,立即告诉对方,但需多等几日,还要去探监,不能打草惊蛇。
听院里又起来?动静,怕有人监视,赶紧将床铺弄乱,子璐装模做作,学别的风/月女子叫唤几声,羞得?脸皮涨红,芸霁差点?笑出来?。
偷声给姒夭说,“做下流人也不容易呢。”
俩人留下金版,嘱咐赵歌儿善待子璐,明日还来?,不许给人,才匆忙赶回传旅,彼时天色已晚,看?屋里亮起灯,知道段瑞安与风岚清也办完事。
两人不愧乃一等侍卫,分别打听到雪伯赢与雪姬的关押处,路已探好,甚至买通看?守人,立即能见面。
但时间不长,顶多一盏茶的功夫,而且要放机灵,万一有人来?,随时要走?。
段瑞安边说边蹙起眉头,满脸肃杀,“此次探视实在冒险,属下并不认为值得?。”
说罢瞅了一眼旁边风岚清,同为武将出身,想必知道其中厉害,最好帮着?劝几句,再说丰臣当初没阻挡,也是由于清楚芸霁性子,再三嘱咐保证二人安全,如果出事,他可得?提头去见。
却?见对方并不接话,反而淡然道:“虽是危险,却?已布置好,只要乡主与桃姜姑娘不耽搁,便可行。”
段瑞安差点?鼻子没气歪,存心与自己唱反调啊,细细打量这个风侍卫,面容极其清秀,尤其在幽暗烛火下,鼻若悬胆,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若是凝神一瞧,倒有几分清丽之态,他看?他身形清瘦,如何能成为天下第?一暗卫,总不会靠的是好看?吧。
风岚清知道对方在琢磨自己,刻意不回头,只对姒夭道:“速战速决,朝堂风云变幻。”
芸霁笑着?回话,“看?看?风侍卫,我就喜欢这样的,说做就做,哪像有的人”瞥了下段瑞安,满眼嫌弃,“思前?想后,也不知怎么领兵打仗。”
段瑞安肚子窝火,他和乡主平常太?熟了,被?指桑骂槐讲几句,也没处申冤。
“明日就去,晚些最好,羽国没宵禁,不会招摇,也不像白?日人太?多。”
姒夭一边说,又问?芸霁意见,对方点?头,寻思会儿道:“还有咱们最好分开,你与风侍卫去看?雪姬,我与段瑞安瞧雪伯赢,问?个清楚。”
芸霁考虑自己与雪伯赢小时相识,见面好说话,雪姬就交给姒夭,只要瞧着?安全就好。
目光不由得?打量对方,寻思真是个妙人,如此美?又聪明,遇事冷静,之前?还有不少经历,简直比男子还有决断。
偏偏长了副娇艳模样,看?着?弱柳扶风似的,她素来?不喜欢娇滴滴的女子,心里又多份亲近。
入春,夜色阑珊,羽国街面依然人流涌动。天空又飘来?细雨,一阵一阵,滴在女闾屋檐,落到酒肆歌姬动人吟唱里,四处暗悠悠,道路湿漉漉,起了层缠绵之意。
一辆青布安车,绕弯过?巷,从热闹的传旅出发,停停走?走?,在不同的地方落脚,买吃食,听弹唱,不招摇,也不鬼鬼祟祟,转来?转去好似游客,等后半夜,才忽地进入城门一侧的深巷,朝北走?去。
羽国最大的牢房建在城外,远远看?去像黑黢黢的山头,在高崖下杵着?,夜空为幕,如一座座孤坟。
姒夭与芸霁下车,不觉打个哆嗦,俩人今夜穿着?相同衣服,用帷幔遮住面容,恍惚好像一个人与影,刚好掩人耳目。
按照原定计划,分别去不同地方,一个关押女子,一个关押男子,走?进窄而深的隧道,脚下台阶陡峭,直通往深不见底之处。
看?守狱卒仿若游魂,腰间挂着?利刃与钥匙,黑暗里偶尔放出寒光,噌冷作响,一股潮湿腐败气扑面而来?,惹得?帷幔里的人不禁低头,揉了揉鼻子。
眼前?出现?只莹润的手,拿着?月白?手巾,风岚清道:“上面有香,捂着?就不会太?难受了。”
好个心细之人,谁有这般福气,能有对方伺候左右,她将帕子接过?去,轻轻道谢。
声音虽低,风岚清却?听得?清楚,愣了愣,“你”
有女同行(一)
帷幔掀起个角, 露出芸霁明?亮的眼睛,“哎呀,到底乃第?一暗卫,耳朵好灵, 晓得我不是桃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