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将玩具交给丹敏,自已拿出手机发消息。
南溪上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放好了水,刚泡进去,手机就响了,还以为是巴律,可是抬手一看,居然是很久没有联系过的许晋,她曾经的大学唐卡老师。
疑惑擦了擦手上的水,摁下接听键,
“溪溪,你还好吗?”对面的人犹豫着开口。
“嗯,挺好的,许老师,你怎么样?游历计划结束了?画展什么时候办?”南溪还记得,当初听说许晋要去到处游历写生,然后办一个画展,干了她一直想干却干不了的事,那时候她别提多羡慕了。
“画展已经在筹备了,估计在明年,到时候给你发邀请函。”对面的人笑了笑。
“好的呀,我一定会去的,好期待。”南溪说完,补充一句,“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许晋应了一句,随后开口,“溪溪,你是不是在仰光?”
“是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写生的最后一站,是在梁露她们家那边的县城,我想着去都去了,要不就见见面,大家叙叙旧,按照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可是没见到她,见到的是她的弟弟,我这才知道,梁露出事了。”
哗啦~
躺在水里的人闻言,猛地坐了起来,对准手机听筒紧张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听家里人的安排,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男人,那人一开始对她挺好的,可是后来,他估计被人算计了,染上了赌博的毛病,他家里本来还算富裕,可是没多久就被他掏空了。
梁露怀孕了,没办法跑去打工,那个男人也跟着过去,整天跟她要钱,家暴她,孩子都被打掉了。”
许晋说到这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没办法想象,她性格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弟弟说,一年前,梁露和那个男人都联系不上了,他们家里报了警,警察调查说,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省城飞往泰国的机场,八成两人是去了泰国。
可是我托了好多人打听,他们只是从泰国中转,最终的目的地,可能是缅北的某个地方,那边现在很乱,我也没有熟人,思来想去,只能问问你,你在仰光,你家在缅甸做生意多年,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
南溪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老师,我知道了,你有没有露露她丈夫的资料?照片也行。”
“有的,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南溪坐在浴缸里发呆了好久。
好像,和梁露一起上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远好远,这才几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听梁露提过家里的事情,很普通的县城工人家庭出身,没什么背景,但也没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老家当个美术老师,找个爱自已的男人嫁了,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她那么努力,从不害人,为什么到了最后,命运会将她推到这种地步?
如果她真的去了缅北,这么久了,人有没有活着都未可知。
缅南和缅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南边军政府直接控制管辖,对游客开放,有警察治安,可是北边不一样,军阀割据,民族武装冲突不断,各种势力错综纠葛。
当年十几岁的她被人绑到缅北,亲眼见过那个人间地狱,要不是有巴律护着,早就成了一把白骨。
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运气,世上也只有一个巴律,露露她,要怎么熬过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才能等到救兵呢?
听许晋的意思,她的家人早就放弃寻找了,要不是阴差阳错,许晋知道了她的遭遇,那她很有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想到这里,南溪不禁心中一片悲凉。
第 323 章 她的丈夫 ,此刻正在枪林弹雨中搏杀
巴律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南溪还没有从浓烈的情绪中完全恢复过来,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不高兴,黑眸眯了眯,
“宝贝儿,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南溪抿了抿唇,“老公,我有个同学,叫梁露,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男人喉结动了动,“没有,除了你,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一样。”大男人直来直去,不理解老婆为什么突然会提起一个不相关的人,但是目前看来,南小溪不开心的根源就在这里,他哑声开口,“怎么了?”
“她是我很好的朋友,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上课,我刚才才听说,她过的不好,非常不好,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那个男人打她,连孩子都打掉了,后来他们俩人消失在了泰国,我们共同的朋友托人打听了一下,说她很可能被带去了缅北。”
听到这里,巴律大手将刚放进嘴里的烟夹了下来,“那人估计是没了,宝贝儿,别难过了,这都是命。”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人还在呢?”南溪有点难受,美眸漫上雾气,可怜兮兮看着他。
男人抹了把短发,语气随意,“就算没死,人也废了,宝贝儿,缅北打仗的都是本地人,但是干别的路子的,大都是外国人,华国人到了这里,其实跟本地人接触的并不多,他们都有自已的地盘,里面乌烟瘴气什么都有。
你怀着崽子呢,我不想让你接触这些糟烂事,听话,乖乖在家里待着,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别没事联系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乖。”
南溪低头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皮,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几分不忍,“可是阿律,露露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我的同学,当初在云城,你进了监狱,那段时间我几乎都撑不住了,是露露陪着我度过的。
她除了忙画廊的事,还要照顾我,甚至在沈策逼我结婚的时候,冒着风险帮我,我没几个朋友的,露露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对面的男人静静听她说完,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把资料发过来,我让人去找,不一定能找的到,如果能找到,就把人捞出来,可以吗?小祖宗,你总知道怎么拿捏我。”
吸着鼻子的女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哪有,那是你疼我嘛。”
“知道就好。总是心软,对谁都心软,就他妈对老子心硬,还敢提那条蛆?嗯?南小溪,你居然还记着他。”
“我又没得健忘症。”南溪好笑,“醋龙,什么醋都吃。”
“你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已?嗯?小作精?我这条命迟早被你作没了。”男人将剩下的烟一口抽完,烟头扔到了地上,军靴上去碾灭,随后开口,
“宝贝儿,你不是菩萨,有的时候,不能随便发善心,记住了吗?”
“嗯嗯,我知道的 ,老公,露露是我同学,知根知底的,要是换做别人,我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找麻烦。
我总觉得,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我们没这个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门路,能伸手就伸一下手,救一条性命,也是给孩子积福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