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后离开作为舒适区的宁城,承担着一败涂地的高风险离开z国。名利于沈修沅而言,并不像包括曾经的池愿在内的人以为的那样重要。

池愿猜测,很大可能是池曦利用沈父沈母,或者他,威胁过沈修沅。

沈修沅非要瞒住他,是怕他愧疚,怕他自责。毕竟无论是因为这两者中的哪一个,他知道后都不会好过。

沈修沅想的不是拖一时是一时,沈修沅有把握,把他瞒在鼓里一辈子。

或许当初的真相确实太过残忍了吧。

不被人理解,又做好了当个局外人远远看着他幸福的沈修沅是怎么生活过的五年呢?

不能再让沈修沅继续插手下去了。

池愿有预感,就算他现在足够强大,也不见得玩儿得过沈修沅。

沈修沅不放水,池曦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开口。

沈修沅以往的软肋还有待考究,但现在,池愿比谁都清楚沈修沅的弱点是什么。

利用喜欢而算计对方实在是下下策,池愿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无声对沈修沅说了句抱歉。

窝在沈修沅怀里,在机场提示尽快检票的广播响起时,池愿轻声说:“沈修沅,我不是脾气很好的人。瞒得太久,只会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我能熬过一个五年,你是不是就打定了主意,我也能熬过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四第五个五年。”

沈修沅都呼吸声很轻,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池愿没能等到他妥协。

“你想得不错。”池愿继续戳沈修沅心窝子:“我确实是非你不可,你总是有把握做成想要做成的一切。”

“我爱你,也希望能够和你一直走下去。可我不是很想跟你耗着,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解不开的结。你如果非要拦我,我们还是……”

沈修沅掰起池愿的下巴,低头吻下去,阻止那张叭叭很久的嘴,说出更多决绝的话。

“是想逼我坦诚么?”

唇瓣摩擦,池愿听见沈修沅笑了一下,说:“那你呢,池愿,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诚。”

“我不问,你就真的觉得,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么?”

心脏砰砰跳得很厉害,池愿闭紧牙关,不愿意让沈修沅更进一步。

沈修沅撬不开,气得咬了池愿一下。

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分开时,沈修沅喘气的频率都没变,他擦去池愿唇间的湿润,指腹用力,揉红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你在海城真正稳住根基是在大二,但早在大一时,你的资金和人脉就投了部分到国外。很巧,刚好是在f国,更巧的是,这些刚好帮了我几次。”

“池愿,那时的你应该恨我,恨我抛下你,恨我一走了之,恨我对你的心意视而不见,而不是傻得去帮一个负心汉。”

“池愿。”沈修沅说,“笨死了。”

紧闭的睫毛颤了颤,池愿睁开眼睛,话里带着火气:“所以你觉得,我并不能理解你,是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应该给你使绊子,而不是掉价地腆着脸给你送资源?”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愿说什么沈修沅都可以忍,他唯独不能忍受池愿看轻自已。

沈修沅捧着池愿的脸,罕见地厉声厉色,沉声问:“池愿,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过告诉我这些吗?”

“既然想跟我玩儿坦白局,那我们就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只让我一个人说?没有那么不公平的事情。”

第200章 可以为他担去风雨,但不可以无视他想要去淋雨的要求

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用激将法逼沈修沅透露出几分真相的原貌。结果沈修沅还没上钩,池愿先被激得满腔火气。

沈修沅的嗓音不复往日温柔,哪怕音量并不大,可池愿就是觉得,沈修沅在吼他。

不是他被瞒了五年么?被欺骗的不是他么?为什么沈修沅可以那么理直气壮?

这么多年,沈修沅为他做了很多,池愿心疼,也有开心。但其实,他还在生气沈修沅的缄口不言。

他告诉自已,要理解沈修沅,换位思考,他也会和沈修沅做同样的选择。

但这并不代表沈修沅可以明知他无比渴望得到一个真相时,一而再再而三地拦他的路。

委屈,羞愧连带着火气一起涌上心口,池愿忽地忍不住了。

“你想知道什么?”池愿猛地用力推开沈修沅,“好,我告诉你。”

“这么些年,哪怕我误会你是觉得我恶心才离开宁城,我依然跟有什么大病一样记挂你,我卑微地在爱情里甘愿当一个下等者。”

“我不仅染手了叔叔的公司,我还插手了你的公司,我把人派到池曦身边也不是为了报复她,我知道她对你心存不轨,我生怕她对你出手,派一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未来出事后能够第一时间阻止她。”

往日做的事情,在得知沈修沅也爱他之前,都上不得一点儿台面。

池愿眼眶红透,他盯着沈修沅,倔强地不让自已落下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所以呢?知道这些,你开心了吗?”

“你只字不提五年前的事情,一来海城就说要追求我,你说你喜欢,用你的方式对我好。”池愿哑了声音,“沈修沅,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这太像一场梦了,我害怕啊。”

“我为什么不坦白?因为你什么都知道,我说与不说都一样。”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被你们当成瞎子、傻子,你们瞒着我,打着用‘为我好’的旗号让我闭嘴。”

他想调查的,与其说是真相,不如说是找到一点儿能支撑沈修沅说过的甜言蜜语的证据。

池愿想要确定,沈修沅不是说说而已,沈修沅是真的喜欢他。

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