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还活着,花老松一口气,赶紧对她身旁的少年说道:“小林彦让开,爷爷给你姐姐再瞧瞧”

林彦赶紧起身让他,花老坐到林曦身侧,握住她的手切脉。

顾七背着药箱站在身后,顾三姗姗来迟,一言不发立在身后等着花老的诊断。

屋中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林彦更是紧张地握起拳头,能让花爷爷折返再为阿姐诊脉第二次,这伤,估计没那么简单?

花老切了一会儿脉,发现林曦气息平稳,除了受点惊吓,却切不出什么异样来,他不由得竖起白眉,异常严肃。

这切不出来更棘手,见林曦已换了一身衣裳,他尽量稳住声线问:“林丫头,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妥?”

林曦歇了片刻,除了肩膀隐隐作痛,其他倒也没什么不适,最大的不妥就是被顾怀舷那模样和举止吓得,于是摇摇头:“花爷爷,我没事”

花老点头,轻声说道:“花爷爷唐突,需要看看你的手臂,你忍着点”

林曦点头,轻轻抬起胳膊递过去,顾七和顾三赶紧偏过头。

花老轻轻将袖子翻上去,细弱洁白的手臂露了出来,除了手腕上刚刚被顾怀舷发狂时钳制出的红印,还有手臂上那隐约可见的浅浅的粉色花骨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花老诧异不已,这就奇怪了,林丫头竟然无事?不该呀?

按理说这国舅爷中的这种蛊毒,寻常女子他都不能触碰,前期肢体接触一下,中这阳蛊为圆房之人都会如针刺心,让人顿感心痛难忍。

越接近后期,别说触碰,若是毒发,就像刚才发生的一样,阳蛊会驱使寄主失去神志,寻女子虐杀吸血,一旦被中蛊之人咬伤,毒也会随着牙口从伤口进入女子身体,将女子毒死,毒死还查不出原因,无色无味无解。

奇妙的是,这蛊毒只对女子有反应,男子之间的接触却是没什么影响的,所以说这蛊毒堪称一绝。

林丫头都见血了,可她现在却安然无恙,花老有些费解。

“你们主子以前有没有伤过其他女子?”

顾七点头:“有,四夫人和五夫人有被主子咬伤过”

“那两位夫人现今如何了?”

“早五年前就殁了”顾七和顾三垂下眼眸。

“啧~”花老皱眉:“当场殁的?是不是查不出原因?”

顾七伤怀地点点头:“嗯,都是当场殁的,等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太医也一直不解,明明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流点血,不至于死人,可是两位夫人确实是当场就没了气息,军医和太医查了许久都查不出原因”

“当场就殁.....当场就殁…”花老呢喃片刻,可是林丫头现在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何?按理来说,丫头怎么可能熬得到现在?

费解......实在是费解。

林彦立在姐姐身侧,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越揪越紧,死死抿住双唇。

“那真是怪了?”花老捋捋胡须,“林丫头现在看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切脉也没有异常,奇来怪哉!”

“丫头,我们出去,你自己解开衣裳看看刚才被咬的伤口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变黑之类的”

林曦皱着眉点头,她心里也隐约不安起来,听着这话,是不是顾公子毒发咬伤她,她也会中毒有生命危险?

众人退去,只留林瑜小丫头在屋中陪着她,防止她有什么不测小丫头可以大声呼喊。

林曦解开盘扣,轻轻打开包扎的纱布,一道伤口露了出来,林瑜看得直掉眼泪,心疼得想给姐姐呼呼。

林曦摸摸她的头,让她转过身去别看,怕吓着她。

除了伤口较深,齿印清晰外,周围有些干透的淤血,其他没看到有什么不一样,也没有发黑呀。

为了确认,她仔细又看了好几次。

确定真没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她这才忍着疼痛将纱布再次包扎好,穿好衣裳,叫了门外的几人进来。

“花爷爷,伤口除了有些干透的淤血,齿印较深外,没有什么不一样,也没有发黑”

“哎~那真是奇怪了!”,花老一拍手,激动得喊道:“除了与之结对的阴蛊之女才能安然无恙,丫头你竟然毫发无伤,简直前古未有,前古未有呀”

林彦拽紧拳头,思虑再三,还是低声打断花爷的话,若他不说,姐姐万一有个什么危险,那他…

于是他吸一口,道出了缘由:“我姐姐身上也有蛊的!”

“啊!?”

“什么?”

林曦瞪大双目,众人更是彻底懵了,纷纷侧目看向他,花老嘴角的喜悦还犹挂嘴边,也被突如其来的话懵住。

“小林彦什么意思?”

林曦也是瞪目哆口地问道:“阿彦,怎么回事?”

林彦垂眸小声说道:“半年前母亲过世,阿姐为了这个家操劳过度,一场风寒彻底将她击垮,当时姐姐气若游丝,差点没了。”

“我不想就这样失去她,就用父亲留下的这个蛊虫种到了姐姐身上,后来又得花爷爷相助,姐姐这才好起来。”

“那母亲怎么还?.......”

林彦摇头,他也不解其中的蹊跷。

林曦沉默了,花老疾步走到林彦跟前,急切追问:“你父亲怎么会有这东西?他是谁?”

林彦连连摇头:“我不知,父亲只给了我这一条小虫,他教了我用法,交代我将死之时,种下能让人起死回生,其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花老搓搓手,好似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围着林彦团团转,嘴上囔囔自语:

“黎婆找了这么久,找遍了整个铧京,找了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啊!竟然就在眼前,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