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翰飞说话?难听, 句句往郑俊心里扎。可现?在的郑俊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畏首畏尾地不敢反驳。
更?让郑俊没想到的是,廖翰飞到现?在也没有?怀疑过他给?出的配方和工艺。
也正是因为郑俊的自保手段, 吴浩帆才给?他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绿氢的关键技术从来没有?完整跟我们公开过。即便有?配方有?工艺,你也做不出绿氢同样?性能的产品来。”
廖翰飞不可置信地看着郑俊。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看出郑俊没有?撒谎,他双手叉腰仰头看天,嘴里不住地发出不屑的声音。
老天爷也压抑不住廖翰飞的怒火,他一挥手把桌上的杯盘全部扫落在地。
“陈与禾,可真有?你的。”
看到破防的廖翰飞,郑俊心里出奇地畅快。他是失去了工作和朋友,但廖翰飞失去的好像更?多。
前期的研发投入,以?及因为廖翰飞自信心膨胀,提前订购了一小批设备和绿氢一整年需求量的MOD原材料,这?些投入加起来,三四千万还是有?的。
几千万,对鸿泰这?样?的企业来说,算不得伤筋动骨。但同样?是几千万,是用来投资,还是纯粹打水漂,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廖翰飞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
不仅是经济上的直接损失,廖翰飞本人在鸿泰集团董事们面前更?是丢尽了脸。他这?次的决策失误,让集团陷入舆论风波不说,还被无数同行看了笑话?,恐怕从此就失去了集团继承人的竞争资格。
想到这?里,郑俊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得跟满地的陶瓷碎片一样?不计后果。
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
半个月后,陈与禾终于等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廖翰飞。
接到廖翰飞的电话?时,陈与禾并不惊讶。
他迟早会来。
陈与禾不想让他到公司来,脏了绿氢办公区的空气,所以?把他约到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陈与禾姗姗来迟,就是想挫挫他的傲慢。
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电话?里语气还这?么颐指气使?,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陈与禾可不会惯着这?种人。
不过表面上的礼节还是得维持,陈与禾还是先道了声不好意思?:“公司事情?太多,来晚了,还请廖总见谅。”
廖翰飞冷笑一声,身体?完全瘫在椅背上,扭过头去看陈与禾。
陈与禾今天一身商务裙装,清爽干练。廖翰飞眼前一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漂亮动人。
在公事上,廖翰飞讨不到好,他就故意恶心她:“陈总穿这?么漂亮来见我,是我的荣幸。”
苍蝇在哪儿都会摩擦前足到处留下脏污,廖翰飞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能体?现?他作为男性的“优越感”了。
陈与禾当没听见,自信落座,端起架子,明知故问:“廖总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廖翰飞强装镇定?地坐在陈与禾对面品咖啡。但再昂贵的西装也遮不住他一身的疲惫和满眼红血丝。
他还捏着绿氢最后一个筹码,何况在陈与禾面前,他怎么也得绷着面子:“贵司的供应链还好吗?”
“挺好的。”
陈与禾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心里直笑廖翰飞天真。他在经历的一场败局之后,竟然没有?意识到MOD供应的问题所在,以?为还能以?此来拿捏陈与禾。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廖翰飞再给宋文林惹麻烦。
廖翰飞干笑了几声:“女人这么嘴硬可不是好事!”
“哦?这?么说来,是廖总买走了国内的MOD?”
廖翰飞很是得意:“不错。”
陈与禾故作惊讶:“廖总偷我的技术不成,居然还想搞垮我们的供应链?”
“MOD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买。”
陈与禾不禁笑问:“廖总买这?么多MOD,是打算囤着过年吗?”
这?话?一出,廖翰飞脸上的得意就挂不住了,不过他随即又恢复正常:“我是暂时做不出来iMOD,不过你陈与禾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没了原材料,拿什么给?客户交差?”
“廖总进入一个行业前都不进行调研吗?MOD这?种材料,国外也是有?的,不过贵一些而已。”
“你那个小公司,拿得出这?个钱?”
陈与禾淡然一笑:“这?就不劳廖总费心了。”
看起来陈与禾胜券在握,廖翰飞突然开始心慌:“陈总这?么自信,看来是找到金主了?”
廖翰飞试图用泼脏水这?一招让陈与禾不依靠“外力”,他以?为,像她这?种独立的女人,最怕别人说她靠男人了。
陈与禾可不上他这?个当:“廖总这?么熟悉这?一套,是经常靠金主解决问题吗?”
“你…”廖翰飞被陈与禾的一句反问堵塞了咽喉,“陈与禾,你不要不识好歹。”
表面的和谐维持不下去,陈与禾也不怕跟他撕破脸。她说得口干,端起咖啡润了润嗓子:“廖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陈与禾这?话?并非打肿脸充胖子。她十分清楚,廖翰飞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过。外有?舆论压力,同行嘲笑,内部又遭受家?人的集体?打压和集团董事们的排挤。
不需要陈与禾多做什么,光是廖翰飞那些同为继承人竞争者的兄弟姐妹就能他踩到泥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廖翰飞这?次来找陈与禾,无非就是迫于家?里和集团的压力,来挽回一点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