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他拆衣带,除衣物,亲吻她的眉眼,直到滚烫的身体骤然紧贴上来。吕妙橙愣了几息,翻身将人按下。
“你这次不能躲。不能中途反悔。”
窦谣胡乱地应了一声,捉住她的右手细细啄吻,柔软的面颊轻蹭,无声地引诱她行动。
他的身体大大方方舒展着,甚至主动抚上她的脊背,像一朵初成的花,青涩地诱人采撷。
吕妙橙认为,中途反悔固然是能憋出病来的,美人引诱还不应和,这就是真的有病。
她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唇,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几度交融后逐渐变得甘甜,他愈发渴求,开始呜呜咽咽地催她,想得到更多。
圆润的足踝猛地一抖,足趾绷紧蜷起,非自发地随着动作轻颤不止,窦谣抽噎着:“好难受……不、不要了……”
“忍一忍,”到了这一步,吕妙橙说什么也不可能停下,“我会让你舒服的。”
她掐按他的腰,一面说着好话,一面毫不留情,折磨得他哭叫不止,窦谣几次三番撑起手臂想要逃离,都被她轻松按下。反而因为他的举动,形势越发危急,到后来,窦谣已经被完全禁锢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见逃跑不成,只能温言软语地说:“轻一点……”
“好。”
吕妙橙一口应下,尽力安抚着他,哄他放松身体,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反应,然而窦谣还是哭了,漆黑纤长的睫羽沾湿,剔透的眼泪和别处不相上下,淌得汹涌。
“想要,”他含着泣音,“不要那么轻……你、你,把我弄坏也没关系……”
窦谣尝到了甜头,立时就将方才的不适抛到九霄云外,开始软着嗓音请她,吕妙橙本就临在边缘,听见这话顿时就情难自控,不顾他骤然高亢的叫唤,将他完完全全占为己有。
梅花香气熟得醉人,窦谣忽然依恋起这香气,他深深地嗅闻,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浪潮中放任自己沉沦。
躁动的火渐渐熄灭,窦谣恢复了些许神智,失神的眼瞳微微泛起亮光。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笼罩在吕妙橙的身影里,任她动作,身体处处被肆意撩拨,隐秘的不适和噬骨的快意交织,他不可置信地瞟一眼手臂。
那一点艳红的砂褪去了。
“我……”
他的嗓音猛然扬起,“放开我……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窦谣从未体验过这样不受控制的局面,被逼得连声求饶。他就知道吕妙橙不会怜惜他,那股寒梅香气似乎要将他完全覆盖住,每呼吸一口气,就激起他的战栗一分。
他实在是预料不到,吕妙橙她不仅气味是凌寒的,身体是微凉的……都是凉的。
可他恰好就需要这份凉意。
她的动作太不留情,折磨得他既痛楚又愉悦,窦谣不知不觉中抓伤了她的后背,留下数道血痕,破坏了自己感叹过的无瑕界碑。即便如此,吕妙橙也不曾停下分毫。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窦谣神志恍惚,他终究是忍受不了,哑声求饶:“尊上、不,妙橙,停下来……”
窦谣甚至没办法指责她,一来他反抗不过,二来,他还记得先前的事情他主动得陌生又可怕。
那个天狐心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吕妙橙看他崩溃的神色,心底升起丝丝缕缕的歉疚。她的确是有点过分,而且窦谣身体也不好,折腾了他这许久,卧房里的蜡烛早就燃尽了,灯架上纵横的烛泪一片狼藉。
她小心翼翼地端详。
“你……你还看!”
窦谣大叫一声,迅速翻身遮住,结果动作太猛,“咚”一下摔到地上去了。
这闷响之后再无动静,吕妙橙急忙下床扶他,又见到他蜷缩着哭了起来,这次哭得伤心欲绝,是真被欺负怕了。
她捞起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道:“先起来,地上凉。”
“……不要。”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吕妙橙有些挫败,窦谣一旦涉及到床事,每次必哭,还以为这次他是爽得哭出声来……的确是畅快地哭了,但悲戚的流泪环节也如约而至。
她披上外衣,坐在床沿,轻声问道:“你很讨厌我?”
“我……我讨厌你。”
沉默良久,地上的那团人影小声回答。
我也讨厌我自己。窦谣在心里说道,他恨自己不听小医师的话,一门心思认为人家要害他,也恨自己没骨气,一难受就对吕妙橙投怀送抱,把自己送上去了。
可是他原本就打算以色侍人,从最开始的费心引诱,到现在总是抗拒不从……大概是吕妙橙对他太过宽容,把他惯坏了。
他如今的做派,哪有半分受教导时的间谍样子。
窦谣恍惚之际,觉得在窦家、在月蚀门的时间都很久远,久到他都快记不起那时自己的模样了。
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若是旁人轻薄他,他只会跪下恳求,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如今,他一个小间谍竟敢爬了闻倾阁主的床不认账,给她甩脸色看。
“我先出去。”吕妙橙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又一时不知该怎么与他相处,索性穿了鞋推门而出。
门外有一道身影静静立着。
小医师手里端着一碗药汁,见她出来,行礼道:“尊上。”
“你、你等了多久?”
“一个时辰。”小医师回答,“看样子,窦谣不需要这碗药了。尊上,多穿件衣服,外面风大。”
吕妙橙倒是不觉得冷,便说:“无妨。”
她顿了顿,后背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又说:“你给我一瓶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