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裴府是个什么习惯,这么大的府邸廊下也不多?备些灯。
她现?在所住的寝房内院一开始也是入夜就好似黑得无底洞一般,就连往来?的侍从也不拿灯笼,黑漆漆的里?面突然走出一个人影好几次都把她吓得要命。
现?在她倒是让内院改了,但裴执所在的书房处却无人敢动。
刚刚一路偷偷过来?把她吓得要命,可为了实施计划也只能熄了房间内唯一一盏蜡烛。
此时的外面漆黑一片,偏今晚月色不好,层层的积云压下来?,好似酝酿着一场大雨。
抓在被?子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最怕黑了。
之前在宫里?被?嬷嬷罚在黑夜里?洗衣,在入宫前为给母亲求药深夜一人跪在叔伯叔母的院子里?,却被?兜头泼来?一盆冷水。
黑暗给宋徽玉留下的印象就是无尽的噩梦,是吃不饱饭的日子,是被?人欺凌的过去。
每到夜晚她就早早躺在床上,在床头挂上小灯,试图用?层层的帷幔隔绝外面黑夜里?未知的恐惧。
刚刚匆匆的一眼,外面起了大风,书房外的树影摇动着好像恶鬼张牙舞爪,让她更是不敢出被?子。
即使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人到了书房,但宋徽玉心里?还是在不断打鼓,心里?盘算着等下的计划。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好不容易之前和?裴执才稍稍缓和?了关系,要是这次激怒他……
但是若是不做,昨日男人晚上出马车前看?她的那一眼。
此时回?想起来?那就绝对不是善意。
左右此时已经退不可退,携翠给她的册子试过几次效果还是不错的。
宋徽玉一咬牙,索性?一搏!
刚下定决心,书房的门便被?人打开!
细微的房门声响让被?子里?的少女屏住了呼吸,尽力的用?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却半晌不曾听到脚步声音靠近。
只有外面逐渐大起来?的风声,期间夹杂着树枝被?吹落在地的咔咔声响。
这声音让本就紧张的宋徽玉更加害怕,可偏出了门开的声音以外外面一点声音她都听不到。
会不会是她刚刚进来?时没关紧房门,风把门吹开了?
想着书房内说不准有裴执的重要书卷,宋徽玉知道若是因为她让那些东西被?风刮走,只怕男人会更加生气。
于是鼓足勇气,也不管外面多?黑风声多?可怕,试探着要把被?子拉开。
却见被?子刚一拉开一条缝隙,一道寒光便在眼前一闪而过
一柄利刃更直直抵在她的眼前,而顺着寒冷的剑刃,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冷淡若霜雪。
“谁派你来?的?”
完了计划失败了!
躲在被?子的娇小身躯一抖,那条本就细缝的被?子缝隙被?她一把死死合上,整个人往里?缩成?一团。
这一举动落在男人眼中就是不配合了。
轻轻嗤笑传入耳中,男人手中的剑刃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噌然声,“还敢不配合,想死?”
下一瞬眼见耳边的刀刃声传来?,被?子里?的宋徽玉也顾不上什么紧张不紧张害怕不害怕,连忙将身上的被?子猛地掀开
“夫君是我?”
抵在脖颈上的剑刃猛地顿住,寒冷的剑身发出微微的光映照出少女的脸。
因躲在被?子里?气息不稳闷窒片刻,宋徽玉的脸颊泛着桃红,垂下眼眸不肯抬眼,被?子被?扔到一侧,而其下露出的身上,竟然和?裴执午后的梦境所见一般无二。
水红色的小衣面料不过巴掌大小,将拿出的莹润勾勒而出,被?撑得微微松散。
似乎是被?突然的冲突吓到,少女的垂下的眼睫上还带着将落未落的眼泪,那双手死死抓住被?子一角扯着,一股说不上的委屈。
“不是刺客……是我?。”
察觉到抵在脖颈上的剑刃一直不曾落下,宋徽玉心里?紧张更重,试着撩起一眼,见黑暗中的裴执脸色不明,大着胆子伸手俯身拉了拉男人垂落的袖口。
“夫君我?错了,你先把剑收回?去好不好,这么抵着妾身有点害怕。”
软软嗲嗲的声音入耳,这人的手不知死活的拉着就开始摇晃,偏裴执此时拿她无可奈何,只垂首收剑,冷冷道。
“你怎么在这儿?”
见颈侧的剑收回?,宋徽玉心头的畏惧登时少了些,也敢抬眼看?着床前的人,也只能心虚的撒谎。
“昨晚夫君走了回?府也不见人影,我?在房内左等右等等不到,心里?又担心的厉害,这才过来?看?看?看?。”
“担心?”裴执果然不信,“你担心什么?”
“我?……”宋徽玉被?问住了,那只抓在锦被?上的手纠结一阵,却说不出话。
男人的视线冷冷落在她反复纠结的手上,那双手十指纤纤,比之月白色的锦被?却要白皙得多?。
少女穿的清凉,上身只拿抹红,身下被?被?子盖住也不知如何。
只那露在被?子外的脚踝上,那两个小巧的金铃铛被?红绳系上,此时正乖巧的随着少女的动作微微一摇。
“当……啷……”
如午后梦中一般的轻微声音出现?在耳畔,眼前的人儿也如那绮丽荒唐的梦里?走出,如那梦里?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书房,也如梦里?一般穿着红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