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进来时殿内空无一人, 她看着高?位之上的男人那张不?分喜怒的脸,本就茫然?的眼神中更添几分不?解。
“珏”她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硬硌传来她才顿住, 缓缓垂眸,却见脚底瓷片鞋碎裂, 往前看菜注意?到昏暗的殿内地上铺满细碎的瓷片。
高?台上的李珏这时才缓缓开口, 朝着人招招手, “过来。”
他一贯对裴姝动辄打骂,甚少平和?, 因此少女?脸上登时展开一个笑, 她心思单纯的以为是他今日开心,愿意?理她,还没迈出步子就被拦住。
“别动。”
闻言裴姝脸上又泛起茫然?的神色,李珏对她这幅样子最是讨厌,只要碰到她不?理解的事情时裴姝都会?露出这幅神情, 而她如今智力只如孩童,诸事不?通,这幅迟钝惘然?的样子满宫之人日日可见。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皇后是个傻子,是他受制于裴执被迫娶了的耻辱。
李珏心间的恶意?不?断滋生,对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女?人缓缓道。
“把鞋脱了再过来。”
“疼……脱了鞋会?疼……”
“你不?愿意?听我的话吗?”
裴姝立刻使?劲摇头,“听,我最喜欢李珏,我听你的话。”
李珏看着那个傻到使?劲摇头,鬓边流苏都挂在发间的女?人,心里厌恶,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引诱,好似突出信子的毒蛇。
“那你就过来。”
日光透过窗棂而入,昏暗的殿内自?门口开始一路的瓷片上鲜血淋漓……
看着走到身前的女?人,她的脚上已经被瓷片划破,甚至有碎肉挂在那些瓷片上,但她泪水纵横扬起的脸上居然?还是带着对他的期待,期待得到李珏的一丝夸奖。
而换来的却是对方面无表情抬手大力一推
闷声?倒在满地瓷片中,哭喊声?登时响彻殿内,身前的男人似是终于感觉到有趣般勾起唇角,缓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在地上。
“不?许哭,继续笑。”
瓷片扎进她的血肉,强烈的痛感让裴姝再也无法?维持,仍旧哭喊着,却被李珏死死捂住唇,呜呜的发出哀嚎。
“笑啊,你不?是喜欢对所有人笑吗?怎么不?笑了!?”
“我让你笑!”
脚死死踏在裴姝的肩膀,整个人都被压在地上,瓷片刺透她的肩膀晕出血迹,人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但李珏却不?放过她,让人把她架起来,一桶水泼醒,但任凭他用尽手段,裴姝却无论笑不?出来。
他将人的下巴掰开,将那碗冷透的药灌进去?。
苦涩的药液被呛出,李珏抬手死死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咽下去?,然?后在她茫然?的眼神中恶劣道,“好喝吗?刚刚那碗是毒药。”
似乎连毒药是什么意?思都不?懂,裴姝脸上没有恐惧,而是沉默着。
这反应显然?让李珏不?满,他一点?点?耐心的擦去?她唇边的药液,解释道:“这个毒药不?会?让你立刻就死,不?过会?一天天让你从内而外腐烂,先是脏器,而后是骨头……我亲自?选的是不?是很适合你?”
裴姝不?明白什么是毒药,也不?懂男人带笑说的话是多?么残忍,只听到了那个亲自?,明白过来这个是李珏亲自?选的。
开心的朝人笑了起来。
明艳的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泪痕……
五日后,朝上
晨间日出熹微,连续数日的阴雨后难得放晴,不?过却不?是春雨后万物复新的新生,秋雨带寒,一场场带走了夏日的生气,此时街上尽是落叶枯索,便?是此时日头下,也让人浑身泛冷。
不?过于万物萧条不?同,本该等待上朝的肃穆百官中却格外喧闹。
“林尚书,哈哈哈哈,我爹昨日知道我成了林尚书乐得一夜都没睡着,”说到这里这位林尚书才想起来人多?口杂却也难耐激动,压低声?和?一侧的人说,“他说等我下朝回去?就能看见那望春楼的花魁娘子了,哎呀汪兄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柳意?娘子在榻上真是”
“销魂至极!”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这般内帷之事却丝毫没觉得不对,甚至这位被他成为汪兄的人还亲自?点?评京中各色花魁娘子,还不忘了附上如何不花分毫就可以凭官衔得手的心得。
更可悲的不?是这二人这般,而是近日选入仕的诸人皆是此等做派,只不?过这次两人格外猖狂宣之于口而已。
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最擅长的就是喝酒狎妓,作威作福。
裴执站在众人最前列,闻言皱眉转过身,身后几人似乎是察觉目光,纷纷噤声?。
“裴兄,不?必与此等人生气,多?看上一眼都是脏了眼。”身后的刘骞出言道,裴执面上无甚喜怒,只道。
“沐猴而冠。”
随着太监宣入殿内的宣召,百官浩荡入内。
近日朝中并未有什么要事禀报,原以为还是如前几日般不过半刻便退朝,却不?想刚一开始就有人上前奏报。
“臣季昀状告裴执裴相?,私联朝臣自?成一党,意?图霍乱朝纲。”
“臣程连心附议。”
“臣庄齐附议。”
……
几人好似在滚油中倾倒冷水,一时间几个臣子纷纷应和?,接二连三的举出裴执手下的引鉴阁私下联合一派的事情,并将此前裴执除却以收集的证据除却的奸臣之事歪曲成了铲除忠臣,左右朝廷用人。
简直歪曲事实,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