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因晕船而不喜乘船,所以让兰草和樱桃带着箱笼走水路,自已则带着莺儿与钟少卿骑马走陆路。钟少卿不放心沈灼的两个婢女和一堆箱笼,便让马朝贵与李亮跟在兰草、樱桃身边,照应一二。
走陆路比走水路要快,因此沈灼几人也没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傍晚时分,他们进到一个叫五里坡的小县城,寻了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住下。
“店小二,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是什么?”莺儿招来一个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忙脸上堆笑,口齿伶俐地道:“唉呀~~~您三位今日可算是来着了!店里才到了新鲜的河豚,正在后厨卸货呢。我家大师傅做的红烧河豚,那可是五里坡的一绝,连京都城来的大官人吃过之后,都赞不绝口。”
“平时想吃这道菜,可得提前预定呐。今儿也是您三位来得巧。这鱼刚到,您几位也就到了,我看这菜就合该等着上各位贵人的桌呐!”
店小二“吧啦吧啦”一通夸,夸了自家夸客人,当真是有张巧嘴,难怪能当第一客栈的小二。这小二不光嘴巧,他眼睛也毒,沈灼三人一进店,他一眼就知是有钱家的少爷小姐。
看着店小二满脸带笑,十分的殷勤热情,莺儿一挥手:“红焖河豚那就来一份,你再将店中其它好菜挑两荤两素上来。”
“好嘞,贵人请稍等~~~~~”店小二喜笑颜开的跑走了。
不一会,几人的面前就摆了五道精致的菜肴。每道菜都看上去色泽鲜亮,闻起来香味四溢,引人垂涎欲滴,就连盛菜的餐碟,都是精心挑选过,用的最上等的细瓷。果然,此店在城中排第一是有理由的。
沈灼三人骑马走了一天,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于是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钟少卿尝了一口店小二极力推荐的红焖河豚,道:“确实美味,不过,这里河豚的做法,倒与燕州有所不同。”
“哦,有何不同?”沈灼问。
“河豚肉质细嫩,宛如凝脂,入口即化,其味极其鲜美。在燕州一般是清蒸或白煮,保其原味,到少见重口味烹制的。”钟少卿道。
“白煮也会好吃?”沈灼好奇道。
“燕州临着沧江,江里多河豚,作为难得的美味,城中的百姓可是很爱吃的。燕州就有不少食阁,以专烹饪河豚出名。到了燕州,我带你去尝尝。”钟少卿笑着道。
“好呀,那可说好了。”沈灼也开心地笑着,然后她抬手倒了杯茶,递给钟少卿,“钟哥哥,我以茶代酒,提前谢你带我吃美食,逛燕州。”
钟少卿目光略微一顿,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道:“娇娇,你又何需如此客气。”
沈灼一转头,又递了杯茶给莺儿,道:“这菜虽好吃,可赶了一天的路,又吃这么辣的菜,你也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莺儿受宠若惊,她怎么敢让小姐给自已倒茶,她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了,我自已来......”
“啰嗦!”沈灼不耐烦地打断莺儿,然后将茶杯往莺儿嘴边一怼,“喝了。”
莺儿只好张开嘴,将茶喝了。
沈灼不比钟少卿常年在外奔波,这一世的她,还从未这么长时间的骑马赶路。此时一停下来,人就特别疲乏。虽然店小二推荐的招牌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很诱人,但她没吃上几口,就一脸倦容地带着莺儿回房休息了。
沈灼几人订了二间天字号上房,沈灼在天字一号,钟少卿在天字二号,是两邻的两间。
夜半三更,整个客栈内黑沉沉的,安静的地笼罩在一片睡意之中。两个高大的黑影,无声地窜到天字号房的走廊上,轻轻撬开天字一号和二号房的门缝,然后拿出一个小竹筒,一小口一小口,往里屋内吹迷烟。
半炷香时间后。
“时间差不多了,进吧?”一人小声道。
“再等等,这蒙汗香起效慢,需一炷香时间,急不得。”另一人回道。
“二蛋,你也忒小心了。晚上他们吃的菜里,就已经下过一道迷药,这会儿又加上蒙汗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怕也逃脱不了。”
“再说了,鬼刀在处理河豚时,故意没清理毒素,等会儿他俩还需不需我们动手,这都不好说呢。”
说完,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撬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第159章 遇袭
进入沈灼房间的是二人中较矮瘦的一人。他撬开房门后,腰着猫,轻巧无声地摸到床边,然后撩开床帐,对准床上隆起小山似的阴影,握着手中的匕首,猛地就往下扎。一刀下去,他心里便知:坏了!
他刀下扎到的不是人,而是棉被。
脑后有轻微的风吹过,他反应极快地就地一滚,躲过了身后悄无声息的一击,可还没等他起身,颈子上便是一凉,一把刀架在脖子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女侠。”他伏身在地上,不住地大声求饶。
只是他求饶的话音还未落,便听“砰!”一声,房门被人踢开,然后一个黑沉沉的重物朝他砸过来。他脖子上还架着刀,躲也无法躲,只好尽量将自已蜷缩起来。岂知那重物并没砸在他身上,而是重重地落在了他的旁边。随后,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门口走进来。他偷偷瞄一下,那重物竟是被人缚住了手脚,捆成了一团儿的二蛋。
“呵,你们刚才谁说的,大罗金仙来了也难逃的?”一道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带着愉悦的笑意。
随着这声,“噗”轻微的爆燃声响,屋内灯烛被点亮,顿时将屋内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只见伏在地上的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材都很高大强壮。其中一人稍显矮瘦,满脸的横肉,一脸凶相,正是潜入沈灼房间的人,莺儿正拿着一把短刀抵在他脖子上,另一人稍微高胖,头发蓬乱,胡须浓密,像是好几月没洗过澡,却是潜入钟少卿房间的人。
“娇娇,看来我们是进了黑店。先把人绑上,我们即刻离开。”钟少卿道。
沈灼点头称是。天字号房惹出的动静不小,可整个客栈仍是静悄悄的,并没人出来一问究竟,这显得极为异常。
沈灼也不敢大意,她掏出她的贴身小荷包,翻找出淬了麻药的银针,对着地上两个匪徒就扎去,一扎就是十几针。不到片刻,两人就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惹得钟少卿的目光不停往她手上的银针上瞄。
“这是三哥给的,他帮我银针上淬的药,他说是药王谷最厉害麻药,叫半步倒。”沈灼扬了扬手上的银针,冲钟少卿得意地显摆。
钟少卿默了默,药王谷的半步倒,那可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迷药,千金难求。沈希就这么拿给她淬针了?果然是药王谷未来的姑爷,可以任性。
钟少卿虽是朝廷命官,但因四处查案的关系,江湖上的事也会知道些,比如名动江湖的锦衣剑和药王谷主的八卦,就时常能听到。据说前不久,药王谷主把锦衣剑扣在谷里,不成亲不让走,最后锦衣剑是跳进河里水遁,才逃出谷的。
莺儿手脚利麻地将床单扯成条,然后钟少卿接过布条,三二下极为熟练地将地上瘫着的两人打包捆好,接着他与莺儿一人拎一个,从窗口跳出去,沈灼跟紧其后,也从窗口跳出去。
几人绕到客栈的后院,解开了自已的马匹,骑上马便悄悄出了客栈。
“钟大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沈灼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我们是不是出来得太顺利了?”
钟少卿点点头。
“钟少爷,那我们怎么办?”莺儿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