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沨将人扶到沙发少,“有活络油吗?”

方沅澧半躺在沙发里,指了指茶几,江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里面找到了活络油。

药油经过反复摩擦,从脚踝处传来酥麻的热感,方沅澧曲起膝盖,又往下缩了缩,逐渐平躺在沙发上。

从浴室出来,洗去一身酒味,脑子里只有朦胧的睡意,脚掌在江沨手里动了动。

方沅澧咕噜道:“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江沨手上一顿,抬头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方沅澧正半阖着眼眸,呼吸轻浅。

“江沨…你能别来了吗…”

方沅澧很少喊过江沨的名字,呼来喝去的时候,总是“喂”前“喂”后,这声“江沨”倒让江沨有些吃惊。

别和方沅澧讨价还价,是江沨早就明白的道理,但别的自己都能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

“不能。”江沨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方沅澧听清楚。

方沅澧痛苦地哼哼了一声,一手搭在了眼睛上,“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不像是在抱怨,倒像是在撒娇,江沨将方沅澧的脚放下,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方沅澧脑子里昏昏沉沉,没感觉到笼罩在他头顶上的人,“你干嘛…非得…缠着我…”

为什么非得是他,连江沨自己都讲不上了,毕竟喜欢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言的,江沨自打第一眼看到方沅澧,脑海里方沅澧的身影就挥之不去。

方沅澧白皙的胳膊横在眼前,江沨情不自禁地挪开他的胳膊,想要看看他的眼睛,手不受控制的捏住了方沅澧的手腕。

手腕上一热,方沅澧脑子里的瞌睡虫被吓得七零八落的,他一缩手,眼前是江沨靠近的脸。

“你…”

江沨被逮了正着,还没来得及后退,慌乱之中,他看到方沅澧瞳孔巨缩,他不想退。

江沨的眼神,像是正在捕捉兔子的狼,盯得方沅澧寒毛竖立,他大着胆子用脚尖踹了踹江沨的膝盖,“让开…”

现在的方沅澧已经没了以前的底气,江沨得寸进尺道:“刚刚…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方沅澧躲开江沨的眼神,拼命回想江沨到底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隐约只记起一个“不能”,那他自己到底问了江沨什么问题。

江沨也不为难他,不疾不徐道:“你问我能不能别缠着你,我说…不能…”话音刚落,江沨不住地咽着唾沫。

疯了,除了这个解释,江沨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方沅澧瞪大了眼睛,已经意识到现在的危险性,他抻脚想要踹在江沨的胸口,却被江沨一把握住了脚踝。

“你有病吗!”

方沅澧生气了,可江沨现在是骑虎难下,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

“想包养我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写这个文的时候,我偶尔也在想,要是有人像方沅澧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一定两耳巴子扇死他,想想他长得好看,又算了,颜狗就是这么真实ORZ

第十七章

江沨冤枉死了,包养这种事情,他别说提了,他连想都没敢想啊,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摘。

显然方沅澧认定了自己想要包养他,心高气傲的方少爷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借着酒意,用另一只脚多踹了江沨几下。

江沨正想要解释,方沅澧一翻身将脸埋进沙发里,声音完全被压抑在沙发里,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这么久…的事情…你怎么这么记仇啊…”亏得方沅澧说得出口,说起记仇,方沅澧第二,就没人是第一了。

那次江沨没从方沅澧嘴里套出话,方沅澧气冲冲地走了,接下来几天,说什么都不肯见人,江沨厚着脸皮往卫生院跑,方沅澧不咸不淡地说自己要写作业,没空跟他玩。

真没空还是假没空,大家都心知肚明,几天的功夫,弄得江沨茶饭不思,一个人去放牛,谁叫他出去他都没什么精神。

方沅澧站在卫生院门口看了好一阵了,月月跟她哥一起,带着一群小孩求着江沨出门,江沨恹恹的。

可你一言我一语的,江沨再怎么提不起兴趣来,也不好扫大家的兴,刚勉强答应下来,便看到街对面的方沅澧。

这几天方沅澧不出门,鹅也没追着方沅澧撵了,江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到方沅澧的瞬间,江沨眼睛都亮了,“方…”

名字都没喊全,方沅澧白眼一翻,扭头就往里走,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不跟别人一起挺开心的嘛。”

这酸的,像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一样,可方沅澧哪会承认呢?

他骄傲,他满脑子想的是江沨得围着他转,没想过江沨为什么就偏得迁就他,一闷闷不乐,肚子里的坏水咕噜咕噜直往上冒。

他就要江沨看看,敢跟别人一起玩,丢他一个人试试。

第二天方沅澧揣着零花钱,去了那家“发誓再也不去的小卖部”,将里面的零食扫了个精光。

方沅澧提着一口袋的零食往卫生院门口一站,他就不信今天没小孩从他们家门口路过。

不出他所料,一会儿的功夫,见着两个眼熟的小孩,一个叫冬子,一个小宇,正好前几天一起去过河边。

方沅澧能主动打招呼,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都见识过方沅澧的脾气,知道他不好相处,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不太相信方沅澧是在叫他们。

冬子扯了扯小宇的衣角,“走吧…”

方沅澧大他俩一些,这儿又没别的小伙伴,他俩实在不该上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