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日后出?事我也有办法。”钟隐月拉过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细细揉搓片刻,笑着说,“若是为了你,即便是被千夫所指,被这天?底下?众生都围攻,我也能杀出?重围去,为你去死我都愿意,别?担心我。”

沈怅雪一惊,又皱皱眉:“师尊说什么呢,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钟隐月笑了两?声:“我认真的呀,我来之后就做好这等准备了。”

“我可没做过这等准备,我也不愿做……师尊可不能死。”

说着,沈怅雪身子前倾,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钟隐月被轻轻一拉,身子也不得不往前一倾。

他?微微一抬头?,撞进了沈怅雪的眼睛里。

“师尊若死了,我可怎么办呢。”沈怅雪声音很轻,似是喃喃,“师尊,世上只有您对我最好了。您若死了,我只会回到那些噩梦中去。”

钟隐月怔怔的。

“若师尊当真一心为了我好,便别?再这样说,也别?再这样想着去做事了。答应我吧,师尊……好好活着。”

沈怅雪望着他?的眼睛蒙着忧郁的水汽,尽是不舍与乞求。

钟隐月无法拒绝,便支支吾吾几声,顺从地开口?:“好……我答应。”

沈怅雪立即笑了。

他?握着钟隐月的手往上抚去,与他?十指相扣。他?也欺身过去,压到钟隐月身上,将他?揽住,抱到了怀里。

“师尊,”沈怅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气息那样明显地呼在钟隐月耳朵上,“师尊什么都答应我,师尊真好。”

钟隐月红了红脸,也抱住了他?,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可是师尊,师尊若是总不锁我……只会被人一直为难的。”沈怅雪说,“师尊不如就趁今日锁上我吧,也省的明日长老们说起,又被乾曜长老抓住这点……”

“让他?说去,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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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还是不愿锁我吗”

“……”

沈怅雪语气都哀伤起来:“师尊说要自己?想想,可这都好些时日了,师尊一直没有回答……”

钟隐月叹了声气:“不是我不回答……你,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好呀。”沈怅雪蹭了蹭他?,温声说,“被师尊这般吊着,我也心甘情愿。”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可我是当真心甘情愿的。”沈怅雪说,“师尊,师尊不知,我今日在那乾曜山上,心中不知有多庆幸,幸好有师尊在。”

“若是师尊不在……”

“……”

沈怅雪没有再往下?说了,或许是他?也不敢往下?深想。

钟隐月只感到身上重量渐渐沉了许多,沈怅雪的身子也越来越软。是沈怅雪把他?的重量都靠在了钟隐月身上,是他?很放心地把自己?全身心都给了钟隐月。

钟隐月并没说什么,只是接住他?,抱着他?。

他?抱着沈怅雪,哄小孩一样拍着他?,这样安静半晌,钟隐月轻轻说了句:“没关系,我一直在。”

沈怅雪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闭上眼,在钟隐月怀里睡着了。

灯烛摇曳,满房暖意。钟隐月抱着他?拍了会儿,又望向卧房门口?,沉默了很久。

【耿明机就这样下?了对他?抽骨剥皮做祭品的命令。很意外?的,天?决门没有几人出?面反对。即使沈怅雪面露惊惶大声求饶喊叫剧烈挣扎,他?也在乾曜宫几个弟子的拖拉下?,像条被钓上来的鱼一样,被连拖带拽地拖走了。】

【他?没法反抗,他?浑身都是伤。方才与那些魔修一战,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几丝气力。他?在地上留下?被拖拽走的血痕。】

【可门中到底还是有看?不下?去的人的。】

【灵泽长老出?面同耿明机说,不论如何,这样都不好,好歹是他?的亲弟子。】

【耿明机却笑着摇头?,笑她一介女流又懂什么,又自顾自地自言自语了句:“竟然没了……真是个混账,亏我好生供了百年。”】

这是原文的内容。

是沈怅雪刚从秘境回来,伤痕累累回来向耿明机报告,却被耿明机下?令拖下?去抽骨扒皮献祭血阵的那会儿。

许多人都莫名其?妙耿明机这话是什么意思,钟隐月当时也注意到了。

不过他?那时更气愤沈怅雪居然被亲师二话不说地做成了血阵,怒火上头?,压根没怎么注意。

但如今看?来,耿明机那时之所以那么果?断地就能把他?做成血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炉鼎之法。

那时,沈怅雪出?秘境时被魔修暗算,被打得修为尽废,金丹也碎了金丹碎了,炉鼎之法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了。

所以耿明机动手处理了他?,“物尽其?用”地把他?榨干了。

他?根本没把沈怅雪当弟子养,他?的天?赋也好修为也好,怎么都无所谓。

他?不过就是个被圈养起来,等养肥了就能端上餐桌的吃食罢了。

当时沈怅雪能被耿明机从那死人堆里带回来,也不过是身上的灵气被耿明机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