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哥的腿？”

“秋季再说。”

“谢谢！谢谢！”方圆躬身九十度向夏大夫道谢。

“别谢太早，他不一定能像我三叔那样。”

方圆直起身，“我明白，只要有所好转就行，谢谢夏大夫，我走了。”

“嗯。”

……

肝腹水病人针灸一个月了，腹部只微微凸起。

收了针，夏暖叮嘱病人，“明天开始不用来针了，在家继续包药，饮食上要多加注意。

盐不能重，海带和咸菜不准吃；刺激性和坚硬的食物要忌嘴，辣椒，胡椒，花椒都属辛辣。

饼干和死面饼属于坚硬食物，坚果就是硬壳的果子也不能吃。

切记不能喝酒，每天保证一个鸡蛋，也不能劳累，别说你是家里的壮劳力，你若不在了，你家就散了。”

“是！是是！”病人大哥按着病人肩膀，“我会监督我二弟的。”

病人垮下肩膀，他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夏暖瞥了眼病人的脸色，拿出一本画册，“做些手工活还是可以的，如果能雕刻出这上面的木制玩具，可以来换钱或者粮。”

画册上是21世纪动画片里的各种卡通人物，病人立即被上面的卡通人物吸引，他双目含泪，“谢谢夏大夫，我会努力。”

夏暖摆摆手，她能怼21世纪富人的谄媚巴结，应付不来七十年代穷人的真诚感激，“针灸的一个疗程结束了，再包一个月的药，去县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谢谢夏大夫。”病人大哥拉着病人向夏大夫鞠躬九十度道谢。

这一个月没花一分钱，还换了不少鸡蛋回家补身子，夏大夫更是在知道二弟学过木匠而给找了条活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兄弟俩离开了，卫生室里为数不多的社员感慨万分。

当初这个病人隆起的腹部让他们看着就心颤，仅一个月，夏大夫便给医治的七七八八了，有夏大夫在，是他们蒋家大队的福气。

“夏大夫，你不回城了吧？”

“对呀对呀！夏大夫，你说过不回城的。”

“夏大夫，你可不能回城，你在，我们就有主心骨。”

夏暖“……”

“我家慕校长落户在此，我肯定不回城的，你们怎么突然提起回城事了？”

“隔壁杨家大队的知青在闹回城，听说闹得挺凶的。”

“对！听说闹到县里了。”

今年冬季，知青全部返城安置的文件就会下来了，此时闹，有意义吗？

夏暖问道：“他们闹什么？”

“听说大队没有按照人头粮分给他们，其实社员的人头粮跟他们一样的，灾年，哪哪都欠收，人头粮当然给不齐了。”

夏暖暗暗摇头，可别把他们自己闹进去了，进去了虽然有吃有喝，但案底留下了，一辈子就完了。

第288章 你比我负责

夏暖以为是看别人热闹，没想到杨家大队祸水东引，哄知青来她这里换粮。

夏暖并不知情，是社员在马路边拦住了知青，说夏大夫是他们蒋家大队的，不准隔壁大队来占便宜。

双方差点打起来，夏暖才知晓。

“都住手！”蒋四田和夏暖匆匆跑去了马路边，叫停了双方。

“夏大夫，”一个瘦成皮包骨的女知青举着手上的篮子，“我们听说你收野菜，就过来试试，并不是存心闹事的。”

“换！可以换！”夏暖放柔声音，“城里人稀罕野菜，只要野菜不老，我都收。来吧！都跟我去卫生室去。”

“夏大夫！”社员着急，“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都会来，你有多少粮给他们换？”

夏暖安抚社员，“野菜有季节性的，过了季我就不收了。灾年，大家活着都不易，人在做天在看，我想为我家阿彧和尘尘多做好事。”

这理由，社员没话可劝了，跟着几个知青身后来到大队部。

到了卫生室门口，夏暖转身道：“不瞒你们说，我换给蒋家大队的社员是一篮子野菜两斤粮，择干净的换两斤半粮。

亲疏有别，我不想让蒋家大队的社员心里不舒服，你们来换，满满一篮子野菜一斤半粮，择干净就是两斤，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换不勉强。”

“换！我们换！”知青们毫不犹豫，他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能换到粮就是意外惊喜了。

至于少半斤，他们懂，如果夏大夫不搞亲疏有别，蒋家大队社员还会偷偷阻拦不准他们进来。

换了粮，夏暖还额外给他们一小纸包盐和糖，叫他们补充一下体力，好多挖野菜。

知青们热泪盈眶。

“我们是杨家大队的马前卒，如果我们换到了，他们肯定也来。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没关系。”夏暖笑道：“我说了，要为我家孩子积攒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