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王离急忙伸手扶他:“公子!你可是受伤了?伤着哪了!”。
“我没事……快走……”咬着牙,扶苏强行起身,然而刚走两步,他浑身一软,又朝地上跪了下去,太阿剑也被他插-在地上,用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扶苏走不动路了,四周残余的士兵随即上前自动将扶苏围拢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只希望能保护扶苏平安,扶苏呼呼穿着粗气,单膝跪在地上的他,忍不住将手朝小腹的位置按了下去,那里的疼痛有些一阵一阵的搅着,让扶苏实在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仅是须臾,那些佯装的土匪流寇随即也追赶上来,眼看着扶苏此刻跪在地上身体已经不行,那领头人还发出得意的呼叫,大笑着:“扶苏已经不行了!他跑不掉了!兄弟们!杀了扶苏!夺下太阿!推翻暴君就指日可待啦!”。
这动静,让扶苏轻咳又屏住了呼吸,他五指紧了紧,扶苏扭头朝他们看去的时候,双眼死死眯着,在那群人即将追赶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扶苏咬牙,大吼一声,再次挥动太阿剑。
轰!!!!
又是一阵惊人的动静,如若打雷一般的动静,震得整个地面都在摇晃,迸裂而出的剑气,如若一条巨大的蛟龙,喷发而出,瞬间卷席了那些俯冲上来的土匪流寇,惹得尘埃滚滚黄沙飞扬,剑气所过之地,一片狼藉,巨大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轰然倒塌!
至此,王离才惊觉过来这骇人的异常,而扶苏,却在挥出刚才一剑之后,整个身体已经彻底虚脱,剑柄离手,他睁着双眼,身体便这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_(:з」∠)_
第150章 营中
太阿剑的来历蹊跷, 传说神奇,可那些却终究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今日, 太阿剑发出这样威力的剑气, 却是扶苏第一次见,也是王离等人第一次见, 可是……不等王离等人惊讶与这太阿剑剑气的威力, 扶苏那直直倒下的身影, 就让王离悚然一惊,几乎是反射性的飞扑上去,一把接住扶苏倒下的身影。
“公子!”。
重重砸到王离怀里,扶苏双眼已经闭拢, 他额上全是冷汗,身体止不住的筋挛颤栗着。
“公子!公子!”王离大声喊他,扶苏除了拧紧眉宇, 便再无反应。
王离心慌不已,深怕扶苏是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所伤。
围拢在两人身边的副将与小兵,也呆愣了许久,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快看!土匪……土匪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王离猛然抬头, 却被眼前的景象悚然一惊。
深入地中的剑气, 仿佛是要将地面给劈成了两半,满地的碎尸残骸, 彻底看不出一个完整的身躯, 而之前那叫嚣着要杀了扶苏抢夺太阿剑的领头人, 此刻也是面容狰狞, 睁大双眼地散落在地, 身手分家, 满地血迹,而放眼望去,两边的树木亦是齐齐倒地,水桶般粗壮的树枝全都是拦腰尽断!
这种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人力能及的范围,王离骤然回神,也无心去研究这般的异象究竟是不是扶苏手里的太阿剑所为,他只急忙抱起扶苏,转身就朝前头狂跑出去。
“快!即刻护送公子前往城郊大营!快!!!”。
城郊大营,那是负责防伪整个咸阳的兵力,以扶苏现在的情况,带他返回咸阳明显是不可能的,而驻守在那里的兵力因为今日的种种也不得王离的信任,最后王离只将重心放在那城郊大营的上头,只希望这个城郊大营的人,不要像咸阳城下驻守的士兵一样,全都被人暗中收买叛变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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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次,扶苏人虽然昏厥了,但他的意识却是清楚的,他听见了王离的狂吼,感觉得到王离将自己带到了城郊大营,原本扶苏还能坚持一会的,可是小腹那里传来的不适,却一直在折磨着他,弄得他最后连王离与城郊大营的将军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隐约听到,四周好像都是忙慌慌的,像是军医来了,可是说了什么,扶苏却完全不知道了,他已经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面,唯一还有的意识,就是想要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
夜晚时,外头大雨倾盆,雷声如鼓,在云层之间来回穿梭,那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几乎要笼罩在整个山间。
大雨中,茫也怀里抱着东西,冒着雨势一路小跑,直到入了屋檐底下,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抖落身上的水渍,郑果推门出来,看他浑身几乎都湿透了大半,微微蹙眉问他:“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撑了伞再过来?”。
茫也一擦鼻子,似有些讨好的笑了笑:“我出来的急,一时间忘记了”说着绕过郑果直接入了屋内:“蒙少将军怎么样了?还没醒吗?”。
郑果长长一叹,转身回了屋里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的床榻上,蒙毅身上盖着被褥,他面色恬静,双眼轻轻闭拢,像是已经睡熟稔了,只是那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
茫也看过蒙毅他心里轻叹,将怀里的东西拿了一小包出来,就放到蒙毅的枕头边上,随即起身又朝桌边走去,取了另外的一小包,就给倒进茶壶里面。
郑果上前,拧拧眉:“太医说,蒙少将军这才虽然有惊无险,但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未免蒙少将军醒来闹出什么乱子,太医给他的药膳里面放入了可以安神入睡的东西”。
茫也明显一怔:“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他腹中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郑果长叹:“太医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将这样的情况尽量降到最低”。
茫也长长一叹。
郑果低头,看着他放在桌上的东西,全是一小袋一袋的袋子,里头装得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顿时皱眉:“你之前忙慌慌的,跑后院去就是去拿这个吗?这是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一些可以安神养身的药而已”茫也说:“这里头还有以前在外头时,寻了外头大夫给配的一些药粉,听说夫妇吃这个对身体好,对孩子也好,我那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多买了一些,之前的时候这个药我也给太医看过了,太医虽然说不出这是什么名堂,但他说这东西无害的,所以我就都拿过来给蒙少将军试试”。
郑果听着,不太放心:“太医都说不出这个是什么名堂,你可别拿来坑害了梦少将军,别忘了,蒙少将军现在可是两个人啊!”。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将茶壶放下,茫也给自己满了一杯,当着郑果的面仰头一口喝了干净:“你看,我现在先尝一些,等明天这个时候,找太医给把脉瞅瞅,如果没事就可以给蒙少将军试试了”。
郑果长长一叹:“蒙少将军这里,还有我们照顾,也不知道……王离将公子带去了什么地方,公子他……安不安全啊……”。
茫也抿了抿唇,想到扶苏他也没有说话。
郑果走到窗边,他微微退开窗户,看着缝隙里的大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雨势依旧很大,哗哗的声响,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已经连着下了三日。
城郊大营里面,此刻笼罩在上方的,不止是这大雨倾盆,与雷声震耳,还有那压抑的氛围,几乎都快凝结成了冰块,直冻得王离与这大营里守营官,没有一刻是能轻松分毫的,就因为大营里,此刻有个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人,直到如今都不曾醒来……
那是扶苏。
营帐中,扶苏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那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而下,密密长长的一排,像极了一把小巧的排刷。
王离与收营官守在这里,两人都是一脸焦虑,来回渡步,时不时的还将目光朝床榻便正在扶苏把脉的军医看去。
外头雷声依旧,营帐里却静得可怕。
最后守营官是在耐不住的,直接追问:“到底怎么样?公子难道就没有好一些吗?还是你又要准备说公子有孕了?”。
军医扭头朝守营官看过去,刚张口,就被守营官劈头盖脸骂了回来:“他娘的!老子告诉你!着说这种浑话,老子就把你给仍出大营!!!”。
军医顿时只能默默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