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懵了一下,歪歪头,而后他恍然大悟:“大哥说的司懿吗?他难道是二王子懿俟吗?”。
“别装傻!”。
“我没装”蒙毅一脸意外:“大哥你也知道,我当初虽然深得陛下宠信,但二王子却不得陛下喜爱,即便我当年时常我跟随陛下左右,可是我与二王子的接触却也屈指可数,这么多年,你让我如何记得他年少时的样子?”。
蒙毅说的这是实话。
在他们的上辈子里,懿俟并不得嬴政宠爱,蒙毅与蒙恬虽为嬴政宠将,可是对于嬴政膝下的孩子,他们能见得过来的却不下五个,其中扶苏与胡海是两个,栎阳公主是一个,高煜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蒋闾,至于懿俟,说不定外头的人,便是听到了他的名字,恐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的。
蒙恬细细听着,他盯着蒙毅的眼认真地看,见蒙毅眼底神色认真,半丝说假的杂质也无,蒙恬这才信了,不过……
“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蒙大将军难得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而且还十分在意。
蒙毅只道:“不过便是萍水相逢罢了”。
“萍水相逢会,一早便从他的屋里出来?”。
“那大哥呢?”蒙毅冷眼看他:“大哥与公子扶苏又是何关系?大哥不也一样、一大早的便从他的发房里出来?”。
“我!……”蒙恬话音突然卡住,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与弟弟如何说道他与扶苏的关系。
然而便是蒙恬的这个反应,才让蒙毅的神色愈发冷淡,那眼底也是愈发阴寒:“莫不成大哥根本便是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上辈子因他而故,这辈子大哥还想重蹈覆辙?”。
“不会重蹈覆辙的”蒙恬皱眉,他定定盯着蒙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绝不会让他再发生一次,这辈子,我会好好护着公子,护着蒙家,护着你的”。
“你真的能护得了吗?!”蒙毅话音微重:“扶苏性子一向羸弱,毫无主见,别人说些什么,他便信了什么,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塑之人,大哥为什么还要非得与他拧在一块!”。
“蒙毅!”蒙恬话音略沉,这般连名带姓的叫,明显是不悦了蒙毅。
蒙毅微微一怔,他有些讶异地盯着蒙恬,而后略带嘲弄的轻笑:“以前我怎么样也想不明白,当初即便扶苏被赐死了,大哥你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地随他认罪伏法了,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大哥,你对扶苏的君臣之心,怕是早已变质了,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扶扶苏,即便你知道他性格羸弱,根本就扶不起来,你也不惜赌上这偷来的一世再去帮他,就因为你当初早就喜欢了扶苏所以你才能为了他做出那种不孝不义的事来!!!”。
“蒙毅!你休要胡说!根本就是不是这样!”。
“你所谓的不是这样完全是你在自欺欺人!!!”蒙毅大吼,他眼眶泛着红丝,狠狠地盯着蒙恬:“我上辈子经历过的!承受过的!没有人会知道!我现在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要再走上以前的结局,那种被人囚禁密牢锁住琵琶骨日夜折磨的日子我不想重来一次一点也不想!!!”。
“你……”蒙恬……被震惊住了。
他是有想过上辈子他与扶苏死后,赵高必定不会善待蒙毅,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那所谓的‘不会善待’居然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你……他们……是用什么……”蒙恬的话音在细微地颤抖着:“他们是用什么锁住你的……”琵琶骨?
蒙毅狠狠吸一口气,他撇开头,不看蒙恬,面对于蒙恬的询问,他只觉得喉头哽得难受,就像是被卡了石块一样,完全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3=
第93章 遮掩
酒肆后院里, 蒙恬与蒙毅说了什么,扶苏这里根本就听不见,他如今身子还没痊愈, 今日出来也只是觉得之前在房间里呆得久了有些憋闷而已, 不曾想倒是在这外头,遇到了蒙毅与懿俟的事, 此刻站在窗口, 扶苏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 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好像起了争执,却苦与无法听到。
懿俟也是,他心急蒙恬与蒙毅说了什么,当下眉宇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不若……我过去看看?”。
“不可”扶苏皱眉:“他们兄弟二人谈话, 若是想让你我知道,便不会特意避开我们了”。
懿俟听着,更加焦急。
二人站在这里, 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就盯着院子里的蒙恬与蒙毅看,楼道口, 高煜与冷燃陪着之前、那为扶苏看诊的老大夫过来时明显怔了。
“大哥, 你不是要卧床休息的吗?怎么站在这里?”。
扶苏一怔。扭头看向他们。
老大夫也是瞬间脸色微沉:“之前不是交代过你, 在之后的这一个月里,都要呆在屋子里不能出来吹风的吗?你怎么还站在这窗口边上!身体你还想不想要了”。
扶苏:“……”。
他与蒙恬都忘记了。
懿俟轻咳一声, 朝他看去:“大哥, 你还不快回屋里去?”。
扶苏默默转身进去。
老大夫拧着药箱随着扶苏入了房间, 虽然没多说什么, 可是他脸色依旧阴沉, 看扶苏回床榻里躺了下来, 老大夫才走上前去,准备为扶苏把脉。
“手拿出来”。
扶苏乖乖听话将手递了出去。
老大夫静心把脉,脸色倒是逐渐缓和了一些,小片刻,他才说道:“身体恢复挺快,这脉象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在这个月里,依旧需要注意,切记不可再去外头吹风,一旦你落下什么毛病,那这辈子这病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扶苏点头:“我记下了”。
“嗯”老大夫点点头,又交代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刚留下了新的药方时,没想到扶苏却忽而皱眉狐疑道:“这次受伤,怎这般奇怪?还必须得呆在屋子里满足一个月才行,以前受伤时,也不曾如此过啊”。
老大夫神色一闪,似乎有些僵硬住了,他下意识地扭头朝冷燃与高煜看去。
对于扶苏能受孕一事,老大夫当初虽然惊讶至极,但是在被冷燃一番威胁恐吓之后,他现在也冷静了许多,可是面对扶苏如此突然而来的狐疑,一时间他居然找不到可以搪塞的理由。
屋子里,懿俟与高煜也因为扶苏这话,而都同时把心给悬了起来。
他们知道,扶苏并不知道他自己能受孕的事情,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倘若扶苏知道自己受孕过了,可是却又没了,他会不会伤心难受,别的暂且不说,眼下小产的月中,扶苏要忌讳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听便是了,哪来这么多的疑问?”冷燃不悦地突然开口:“倘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总以前事定后事,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大夫,都能问诊把脉悬壶济世了?”。
这个嘴……真是好毒。
但是这会子懿俟却觉得莫名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