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给你送些零花钱过来。”
“不用了……”
“大概七点左右,你别?乱跑,天黑后你那附近都没有路灯,不安全。”
秦樾将她拒绝的话?视作耳旁风,自顾自地叮嘱。
宋时溪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眼睫颤了颤,连带着心?尖也跟着剧烈一慌,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暗道:他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她送钱?
或许是知道再拒绝也没?有什么用,宋时溪没?有再开口。
她不说话?,秦樾自说自话?也觉得无趣,气氛渐渐冷寂下来?,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却开始产生缝隙,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彻底裂开,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旖旎答案彻底释放出来?。
到达宋时溪楼下后,秦樾目送她上了楼,方才启动车辆离开。
大白?天胡同小巷里来?了辆气派的小轿车,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免不了议论一番。
“李家那房子租出去了?”
“你才知道啊,租的人好像是个小姑娘,上周搬东西闹得动静可大了,所有家具基本上都?换了个遍,还运了很多电器进去,啧啧,真有钱。”
有人眼珠子转了转,“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钱?长得还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我?听说现在?有很多南下回来?的老板在?外面包二老婆的,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微的猫叫声打?破了沉寂,众人望去,就瞧见一道穿着靛蓝色套装的身影一手抱着一只大肥橘猫,一手提着菜出现在?道路尽头。
那人连忙凑了上去,好奇问?道:“林同志,你知不知道租你们家二楼的什么来?头啊?”
林绣娥听到这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当即四处散开,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对着那一层楼看了许久。
*
宋时溪回到家后,先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然后又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便趴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结果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快六点了。
睡了一觉,感觉浑身清爽,除了后背隐隐有些作痛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她便去厨房简单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刚吃了没?两口,外面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瞄了一眼,本以为是一场再常见不过的雨,谁曾想她面还没?吃完,雨就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阵阵响雷。
透过窗户往外看,大雨滂沱,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将城市的喧嚣悉数吞噬。
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宋时溪连忙起身将各处的窗户全都?给关上,等忙完,已经没?有多少胃口了,暂时不想洗碗,便窝去了沙发,准备看会儿书。
可今天的她心?神?不宁,全然不似以往的专注,一页纸张好半晌才翻动。
最终她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窗外。
这么大的雨,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降临,雨势却并?未有减小的意思,风雨交加,将窗户拍打?得滴答响,连带着楼下的大铁门都?发出刺耳的异响,可过了一会儿,宋时溪才惊觉那并?不是风吹留下的,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心?中涌上一个答案,但她是独居,并?不敢大意,从沙发上爬起来?,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速度飞快跑到窗边看了一眼,只见一楼大铁门下站着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来?不及想太多,宋时溪拿上放在?门边的大伞就开门跑了出去。
拖鞋落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算前两天刚修缮过,也改变不了它老旧的事实,依旧会发出岁月的声音。
这短短的距离,雨水就侵袭了她的睡裙下摆,湿漉漉地粘在?她腿上,很不舒服,可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用下巴和肩膀夹住伞柄,宋时溪有些吃力地打?开沉重的大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没?忍住出声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是来?了?快回去吧。”
在?大雨倾盆面前,她的嗓音轻若蚊蝇,根本听不清。
秦樾只能瞧见她快被风裹挟带走的身影,眉头不禁紧蹙,又不敢用湿透的手去碰她,只能用大掌握住她拿伞的手,将人往里面带,然后顺手关上大铁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手背突然覆上来?的一只大掌,宽厚,潮湿,滚烫……
轻松包裹住她的手,力道轻柔又格外强硬,根本不给人拒绝的空间,与此同时,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身影压过来?,倏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抢走她伞下的空间,反而?护住了她更多部?位不让雨淋湿。
一轻一重,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踩着积水往楼上走去。
等宋时溪从走神?中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已经登堂入室,长臂一伸关上了门,将一切嘈杂声都?隔绝掉。
她抬起眼,看向屋内突然多出来?的异性,不由捏紧了裙边。
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黑衬衫黑西裤这种正?式的衣着一旦沾了水,就书写上了性感和野性的标签,薄薄的布料粘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的皮肤要比普通男性白?一些,在?白?炽灯光下,宛若上好的瓷器,自带一股矜贵气质,当然,更多的是一种狼狈的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可无数电视剧和小说都?告诉过她,在?这种暴雨天收留落难美男子,要么是浪漫完美的邂逅,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开始……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和秦樾都?是后者。
思及此,她张了张嘴,“这儿有伞,你……”
你赶紧走吧。
赶人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他给打?断了,“有没?有毛巾?”
伴随着男人柔和又低沉的嗓音传来?,秦樾也回过头,水珠顺着立体俊俏的五官往下滑,浓密的睫毛耷拉着,又长又翘,眼皮很薄,微微上挑的眉眼显得有些凉薄和凌厉,眼神?却带着一丝柔和和安静。
这种极致反差让他不同于平时的冷冽,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勾人得紧。
最重要的是,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被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的时候正?好落在?腹部?的位置,映衬着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莫名显出几分色气。
宋时溪觉得脸颊好似有两团火在?烧,滚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