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他们开始醒来了!”

时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的他们,是谁?”

“殷家人。”老板咬着唇,眼底的愤恨几乎控制不住的在往外冒,“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从老板的口中,时雨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手上的宝物,在这个地方,时雨的天眼通似乎是失效了。

她看不清老板的过去,也看不出老常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还是大概拼凑出了那个在清末时期的故事。

老板名唤花枝,这不是她原本的名字,是她做了清倌之后,楼里的妈妈给她取的,那时候她年纪还小,至于自己原来的名字,早就已经忘记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记得的必要,大概就是一个类似招娣盼弟之类的,有还不如没有。

那时候这里还没有齐家村,反而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镇,而殷家,就是这座城里最富有的人家。

“那时候人人都说,殷家的老太爷是上京城的大官儿,是那种平头百姓根本惹不起的人家户,我想那些人大概说的是真的,普通人家,哪里住得起殷家那样的宅子,光是下人都好几百人。”

“殷家大老爷膝下无子,这在我们这座小城里不是什么秘密,但突然有一天,殷家来人,请了几个清倌到宅子里去唱曲儿,说是要给大房的小六爷祝寿,足足给了十倍的价钱,原本不是我去的,呵……”

花枝笑了一声低下头去,“也好吧,幸好去的是我,免得再白白害了旁人的性命。”

这是一场名为祝寿,其实那个时候,那个所谓的小六爷早就已经死透了,这些清倌人就是被卖去给死人做老婆的。

“我浑浑噩噩了很长时间,醒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大概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吧。”

花枝眼神中有几分恍惚,空洞的看着手里那柄白玉扇子。

“可以给我看看吗?”时雨皱起了眉头,“放心,在完成和你的交易之前,我不会拿你的东西,既然要跟我交易,我想你应该对我有最基本的信任。”

花枝有些愕然,“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时雨耸了耸肩,“虽然现在把你打死也能拿走这东西,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这话时雨说得阴阳怪气,但花枝却难得的真心笑了一下,“我想,知道你那个朋友去哪里了,那个老头。”

第112章 欺软怕硬

“大概在十几年前,或者几十年?时间太长我记不清了。”花枝又点了一支吸烟,透过薄薄的烟雾,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那时候,这个宅子曾经醒过一次。”

“死了好多人呐。”

花枝摇了摇头,即便是她,在想起那段时间时,也忍不住心底发寒。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每隔几天,就会有一个人毫无缘由的失踪,等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怪的是那些人的死状,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即便已经断气了,两只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好似被吓坏了。”

“那段时间,整个城里都人心惶惶,再加上外面在打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到这里来,那些人死的死,跑的跑,三五年,原本还算繁华的城就越来越没落,最后,也只剩下这小小的齐家村。”

“那时候我虽然已经清醒了,但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缕在人间晃荡的孤魂,要不是有报仇的执念支撑着,说不定早就消散了。”

“再后来,齐家村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先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已经醒过来的殷宅再次被封印起来,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我得了便宜,靠着封印的力量,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店。”

花枝说着,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砖一瓦。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心思,一心只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这么长时间的孤寂,只有这一家店陪着她,也早就有了些感情。

她还是舍不得的。

时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是被重新醒过开的殷宅给拉进去了?”

“在那个很厉害的先生来之前,还是不断有人被拉进宅子里,那个先生来了之后,从里面救出过两个人,据那两个人说,他们是好生在路上走着,突然一睁眼,就变成了殷家的人。”

“一个成了殷家那位早死的小六爷的书童,还有一个,明明是个男人,却在醒了以后成了殷家大老爷的其中一位姨娘。”

花枝轻轻皱起眉头,“我猜测,你那位朋友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被拉进去。”

这一点时雨倒是不觉得奇怪,要是那宅子真的不知死活把她拉进去了,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不过也是。”

都没等时雨回答,花枝自己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觉得你可比之前那个先生厉害多了,想来那宅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吧。”

“这个不重要。”时雨拿着扇子打量了一会儿,入手温凉,就算这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光是做扇柄的这块玉,那也是难得的佳品。

至于扇面是什么材质做的,就连时雨也一时没能分辨出来。

只有一点,这东西不大可能是民间的东西,大概率是宫里出来的。

将扇子还给花枝,“所以现在我要怎么进去。”

“今日怕是不成了,只能等明日。”花枝扇了几下扇子,“就在你朋友失踪的那个时间,我送你进去,这个你拿着。”

扇子再次回到了时雨手上,花枝盯着扇子,看了好一会儿,“我会让你以我的身份进去,这也方便你找到我的尸骨。”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改变,如果在我死的那天你还没有找到封印宅子的方法,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在花枝的话音落下后,时雨眼前一阵模糊,待那一阵儿的恍惚过去,耳边突然传来常拾音有些惊讶的喊声。

“时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一直在这儿,怎么没见着你啊。”

原本近乎黑透的天色恢复明亮,明晃晃的太阳还在天上挂着。

常拾音朝着时雨的身后看了看,情绪变得有些紧张,“我爸呢?”

“出事了?”这一句是袁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