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的那些个师傅和组长对于郑玲很熟悉，看到见她过来，都会打招呼。

反倒是程圆月，车间里见过她的人没有几个。

程圆月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学习缝纫技术的苏明娟。

看到她过来，苏明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程圆月的目光很快从她身上离开，最终落在一组组长万苗身上。

身材高挑，体型微胖，头上戴着工作帽的她，遮住住了大半头发。从露出来的头发中可以看出，是卷发，还是时下流行的大波浪。

这个体型，不就是那些夜里她看到的背影。

放火的人会是她吗？

“这里是一组，这位是一组的万组长。”郑亚玲给程圆月介绍：“万组长，这位便是程设计师，这次厂里的订单，可都是因为程设计师的稿子才拿下来的。”

“没有想到程设计师如此年轻漂亮。”万组长对着程圆月笑了笑。

程圆月回以一笑。

一共十个组。

程圆月的记性一直不错，转了一圈下来，她基本记住了各个组长的名字和模样。

她一走，苏明娟就在那里阴阳怪气起来：“初中都没念完，不知在哪里抄了几幅画作，便说自己是设计师了。你们且看着吧，下次让她画稿子，她指定画不出来，厂里肯定会把她赶出去的。”

万苗听着她的话，眯起双眼：“她初中都没念完？”

“当然。我与她是小学同学，又是一个大队的，对于她的情况最是清楚不过。上了初一，她家里就不让她念了，说女孩子会识几个字就行了，°那么多书干什么。”

“可我听说她不像是没有念过书的样子，会制版，还会踩缝纫机。”

“之前跟过镇上的一位老师傅学过几天，会点皮毛，哪能跟郑设计师相比。人家可是正经的大学生，天生吃这碗饭的。”

……

回到工位上，发现关主任在唉声叹气的。

看到程圆月回来，招手让她过去。

“关主任，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退回了一批货，对方说太老气，根本卖不出去。”关主任拿出一件样品放在桌子上。

是一款中规中矩的白色连衣裙，很素，没有任何图案在上面。

程圆月只看了一眼，便有了想法。她压着心底的想法问关主任；“样式虽然简单了一些，却也不土。对方是不是找到新的款式，或者比我们更便宜的渠道了，所以才会退还给我们。”

“可不是。”说起这件事，关主任就生气：“有人知道我们给对方供货了，用更便宜的价格，以及改良的款式拿下了。”

还真让她猜对了，有人在背后搞鬼，所以对方才说滞销，不好卖。

“签合同时，没有标明如果滞销什么的要怎么处理。”

“都是老客户了，要求自然更宽松一点，说只要他们出现滞销的情况，厂里会跟着一起想办法。没有想到，他们表现说滞销，私下又与其他人合作，价格卖得更高。

条件是我们答应在先的，现在他们钻这种空子，我们也只能认裁。只是这么多打回来，如果找不到新的销路，只能压在仓库了。”

压在仓库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值钱，这才是关主任发愁的地方。

第76章 厂里有内鬼

关主任可不就是发愁吗？

厂里刚接到一个可以让厂子里起死回生的订单，结果就遭遇一批退货。

退货就意味着上一批的尾款收不到，还要压一批货到仓库，别说挣钱，又要亏钱进去。

“对方是不是知道我们厂子里的信息，有针对性的针对我们？”阿圆摸着衣服的料子，说了一句。

“就是隔壁的启宏服饰。”关主任提起启宏就有气：“马启宏以前在我们厂里干过一段时间，我还对他不错。他在我们这里待了半年，把我们的客户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立马在我们的边上开了一家厂子，专与我们对着干。

我们厂里的订单，有大半是被他抢走的。他如果真的靠自己，我也能高看几眼。就是个不要脸的货，专与我们打价格战，还仿我们的样式。”

“那他是如何知道我们拿下了那些客户，又是什么款式呢。”

“我也纳闷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客户那边给漏的。客户那里是谁家更便宜就要拿谁的货，他吃准了客户心理。”

“主任，照你这么说，那秦总的订单是不是有些危险。上次样衣被烧一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拿了我们的款式改动几下，找秦总报低价呢。”

“秦总那里你放心，她这个人一般人撬不动，是按合同办事的。前面吃了亏，后面的合同上，我都删除了那条条款，不让客户有退货的机会。”

“他对我们的客人如此清楚，还对我们报的价钱如此清楚，这就很让人奇怪了。如果不是对我们的价格一清二楚，他不会那么有把握拿下我们的客户。”程圆月上辈子当牛马时，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们刚要拿下一些优质客户，就会被同行给盯上或者抢走。

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厂子里出现了内鬼。

而且这个内鬼，还处在厂里的核心位置，日常能接触到厂里的核心内容。

经程圆月一提醒，关主任也想到了这一块：“你是说我们厂里有内鬼？”

“你想想，那天我们的样衣刚做出来就遭遇了火灾，加上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

“看来这件事我得多长个心眼，看看是谁看不得厂子里好，要与外人联合搞我们的。”关主任一想到厂里有内鬼，十分生气。

程圆月也只提醒了几句，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