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去找余晓,做完之后,余晓洗了澡还是很热,他穿着赵悦洋的黑色T恤,坐在沙发上,黏糊糊地要赵悦洋给他拍张照。
“拍什么?”赵悦洋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拍一张。”余晓笑着说,“我觉得穿你的衣服很好看,留个纪念。”
赵悦洋当时看着满脸泛红,刚刚被自己弄得直叫的余晓,没有拒绝他,坐在他对面,给他拍了照。
结果半年之后,他拿着这张照片要和其他男人相亲了。
第7章第7章
赵悦洋赶到酒店后,段鸣看起来脸色很差,给他开了门,就又坐回沙发上。
这一次见到段鸣后,赵悦洋觉得段鸣陌生了许多,他们虽然一直保持着联系,段鸣也会偶尔主动打给赵悦洋,但更多的时候,聊的内容也发乎情止于礼,不会逾越。
赵悦洋想慢慢来。
“还难受?”他有些着急,走过去看了一眼段鸣,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和药片,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止痛药,“去医院吧。”
“没事。”段鸣摇了摇头,“我一直就容易胃痛,估计是早上没吃早饭,中午吃了辣的关系。”
“那也不能就这样扛着。”赵悦洋看着额头满是细汗的段鸣,他的脸偏圆,痛苦的时候脸上的肉会挤起来,像求助的小孩。赵悦洋心变得有些软,伸出手摸了摸段鸣的额头,低声说:“去看看,你这样会很难受。”
酒店的客厅窗帘还没有完全关上,可以看到外头的城市街景,高耸入林的建筑物排列开来,阳光在里面穿梭而过,投进房间里。
“我不想去医院。”段鸣小声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提起了以前,这是段鸣在重逢后,第一次主动提起以前的事。
“我知道。”赵悦洋靠近了一些,声音很柔和地说,“但你难受,我看着也不舒服。”
段鸣笑了笑,他笑起来更可爱了,“你怎么说话这么肉麻?”
赵悦洋看着段鸣的笑,心又软了许多,说:“是吗?”
情绪在段鸣的这一场“病痛”下,变得到位了许多。
赵悦洋犹豫着伸出手,拉住了段鸣,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手心上,“你一直一个人?”
段鸣隔了几秒钟,嗯了一声,说:“一直一个人,在这边都快十年了。”
当时他们分手很突然,段鸣突然就消失了,赵悦洋找不到他,也不敢去家里找他,拖了朋友的关系,几经打听,才知道段鸣去了海南,和以前的同学也断联了。
“我妈改嫁后,带着我去了海南。”段鸣看着自己的手,说:“后来继父在这边的餐馆找了个厨子的活儿,就把我们也弄过来了。”
这些赵悦洋都不知道,他们在重逢后,也很少聊过去的事。赵悦洋本能感觉段鸣有些抵触,他自然也不会去主动问。
“我刚来的时候,语言不好,继父虽然有工作有签证,但也工资不高。”段鸣低声说,“我妈就在一个理发店给人洗头。”
赵悦洋听得心里一紧,其实在高中的时候,段鸣的家境就算不上特别好,那会儿赵悦洋生日拿了一个大红包,买了两双球鞋,一双自己穿,一双给段鸣。
那会儿八百多一双的球鞋就已经很贵了,段鸣舍不得穿,只和赵悦洋周末约会时才穿。
“小鸣……”赵悦洋心里不舒服,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在心里这么久的人说出这种话,他不由得喊了一声,捏紧了段鸣的手。
“你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过吗?”段鸣抬起眼睛,看着赵悦洋,低声问:“很孤独,真的很孤独。”
不知道为何,赵悦洋非常不凑巧地,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因为自己的出现,在外国生活的孤独日子,变得不太一样。
赵悦洋心里一紧,脱口而出就想问段鸣,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国。
可段鸣没有给他机会,他把手抽出来,苦笑着说:“但是都过去了,我读书读出名堂,找到一份工作,没有人会看不起我了。”
“小鸣。”赵悦洋又喊了一声,“还有机会吗?”
“什么?”
“我和你。”赵悦洋有时候很直接。
段鸣反应了一会儿,又笑了笑,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
“没有。”赵悦洋难得找到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想要把话说开,“我心里一直有你。”
段鸣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身材比赵悦洋小许多,看起来像高中生一样,走开了几步,转过身靠在桌子边缘,看着赵悦洋。
“那你有过别人吗?”段鸣问他。
赵悦洋失语了,段鸣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慌张,笑着说:“你有过。”
“是,有过。”赵悦洋不否认,很快镇定下来,他看着段鸣。
“那你又说心里只有我?”段鸣问,“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我吗?”
段鸣问得并不咄咄逼人,他语气柔和,因为胃痛声音也不大,只是很平静地提出疑问。赵悦洋没有立刻回答,段鸣摆了摆手,笑着说,算了算了,没必要。
“悦洋,这一次重新和你联系,我鼓起勇气才做的,或许对你来说很突然,但不管我们最后怎么样,我需要时间。”
段鸣说。
“好。”赵悦洋不想再逼他,“胃还难受吗?”
“好多了。”段鸣摇了摇头,“不是说晚上要和你朋友吃饭吗?”
“嗯,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赵悦洋作势要拿出电话。
“去吧。”段鸣说,“我没什么朋友,社交一下也挺好的。”
余晓在家看了两部电影,才磨磨蹭蹭开始收拾,Hanson发来微信说过来顺路接他,他心想明明上次还说和他不顺路,怎么又能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