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则惊得浑身僵直,哆嗦道:“什什什……什么?我吗?我第一个?!”

魏长行毫不吝啬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助力他一步登场,道:“加油啊魏兄!来个首摘桂冠的开门红,我看好你!”他比出一个大拇指,真诚激励。

张帆则欲哭无泪:“这这这这种时候就别让我来开门红了吧!!”

临近殿试了跟你说现在考试要拔高难度,恭喜你小子今天首位登场参考,挑战别人都没经历过的高难度试题。

张帆则不知道天才会作何反应,但对他来说,这是做梦都会被吓醒的程度。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广场中心,迎面数位弟子推着蒙布高笼缓缓走来,落到张帆则眼里,仿佛那不是笼子,而是断头台。

“嗷”

厚重的黑布下方,响起稚嫩却又初显雄浑的吼叫,听得张帆则两股战战,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

“呜呜……阿娘嘞……”

年过弱冠的张少爷很没出息地流下两行英雄泪,旁人见了,尽是无声哀默。

恒涟略为不安地对长极低声说:“那可是张家小公子,就这么让人家第一个上了,会不会不太好?”

长极皱眉道:“没办法,都是抽签决定的顺序,而且最后过关的统共就十人,再拖又能拖到哪去?”

恒涟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白衣弟子将黑布唰然一掀,坦露出其下掩着的真面目

一只三眼两尾、头冠张刺,面如土龙、身似猎豹的妖兽赫然出现,它体型不大,约有五岁孩童的高矮,周身却已遍体覆着黑亮坚硬的四角鳞片,口中双层利齿密密麻麻长了满排,腥臭的津液从尖利齿缝间丝丝滑落,滴到铁板上,发出呲啦啦的细微腐蚀声。

是幼兽,但好像又没那么幼。

妖兽现身的刹那,场上登时一片哗然,张帆则手一抖,险些把剑丢到地上。他顾不得什么尊严面子,含泪问司仪弟子:“要是我打不过,你们会救我的对吧?”

司仪弟子同情道:“那是自然。张公子放心,这妖兽虽看着凶猛,可实际年龄还没您大,攻击性也不是很强,不会出事的。”

张帆则哭着笑了,指向那正盯着他流口水的妖兽说:“您确定这是攻击性不强吗?我怎么感觉它随便打个喷嚏都能让我直接化了?”

司仪弟子:“……”

他无言以对,只好高举起手大声道:“参考人员已就位,试炼开始!”

张帆则:“!!!”

一句何必那么急还没出口,笼子大门便哐当打开,漆黑凶悍的妖兽瞬间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啊啊啊!!”

张帆则大叫着向一旁躲闪t?,往日学习的剑法此刻全部变成一片空白,除了乱七八糟在空中挥舞长剑外做不出任何招式。

好在为了通过第二道试炼而坚持锻炼的身体强度够格,使得他有足够的体力与妖兽玩你追我赶。

“救命啊!!阿娘我要回家!!”

泪水与鼻涕在空中一道飞扬,于阳光下反射出璀璨光彩。

全程围观的梅落时:“……”

她冷漠地看向千玄,道:“年幼无害?”

千玄抬袖擦擦脸上的汗,干笑道:“毕竟是……试炼嘛,总得掌握一个度,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太凶残,这双尾黑蜥就恰好在这个区间内,你别看它样子吓人,杀伤力其实没多大。”

“啊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被它口水喷化了啊!!”

千玄再次擦汗,说,“它的口水确实厉害,但体力不行的,追不上人。”

“它过来了!它过来了!!我的腿!!”

“……”

千玄扶额,不想多说。

正当看守弟子想飞身下场出手相救时,那叼着张帆则一条腿的双尾黑蜥竟蓦地凝固,两眼一翻,咚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众人:“?”

张帆则把自己渗出零星血迹的腿从妖兽嘴里拔出来,拍拍衣摆,长叹一声:“呼终于撂倒了。”

他转向旁边目瞪口呆的司仪弟子,问:“兄台,请问这样就可以了吧?”

司仪弟子震惊又狐疑地走到他附近,道:“虽说你的确是……打败了妖兽吧,但,可能需要张公子说明一下这个,”他指指地上口吐白沫的妖兽,“是怎么回事?”

张帆则一边从乾坤袋里掏出白瓷药瓶洒到腿上,一边说:“哦,妖兽嘛,就算再厉害也终归是活物,我靴子底下藏着涂满迷药的小飞镖呢,它一咬上来就扎进嘴里了。这迷药三金一两,效力足得很,别说幼年妖兽,就是再比它大个百岁的也能马上迷倒。”

“你为何在靴底藏迷药飞镖?”

“因为家里太富了,从小到大总有人想绑架我勒索银钱,我没办法,只好多想点保命路子。”

“……”

司仪弟子听得喉头一哽,忍了又忍,问:“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使出这招?”

张帆则道:“双尾黑蜥很狡猾,皮也够厚,我打不过它,从外面扎进皮肤是不大可能,直接将迷药往它嘴里塞更难,我只好假装被它抓到然后接机把脚伸进去,扎它软肉。”

他心疼地揉了揉腿上的伤:“这钱花得不亏啊,但凡再晚一秒钟,我一个大好青年就要成残废了,啧啧。”

场内寂静。

片刻后,有人质疑:“这样……算不算作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