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下楼层按钮时, 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再次打开。并迅速进入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夏季黑色棒球服的青年男人, 他低着头, 走到她身后, 白伽并没有?怎么看清他的长相, 也因为电话里那头澹渡也的声音, 自然也并没有?注意他并没有?按楼层。

澹渡也:“嗯,不着急, 我等你。”

澹小伽:“不......是, 是我们一起等。”怯懦的女孩在?这些日子里被养得很好,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可以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声音不大, 却还是传入白伽耳中。莫名地,女人悬着的心顷刻安稳了许多?, 因为她知道澹渡也对澹小伽不错。

大概是心落到了实处, 她紧绷的神经罕见放松下来,这时软了语调、放缓了态度, 轻声道:“嗯。”

这是她少有?的状态, 也是澹渡也很少见到的她。就连那天两人初见,在?那场她母亲的葬礼上?,她的痛苦也并没有?让她流露出脆弱, 反而是更尖锐坚硬的盾牌, 围墙。

她把自己保护在?里面,尖锐的刺端向外。这是她少有?的柔软,也是她少有?的温柔与妥协。

她是爱这个妹妹的, 她也在?乎这个妹妹。澹渡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要澹小伽的抚养权。

“嗯,我们等你。”这次,澹渡也笑了。男人薄唇轻勾,露出浅淡的笑。这个笑因白伽而来,却是表露给澹小伽看的。

为了接近白伽,他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妹,极尽耐心温柔。

挂了电话,电梯也在?不久后到达她需要的楼层。不过?还没到,出了那栋购物楼她需要经过?玻璃廊桥再进入一栋大型商场,那里才有?餐厅餐饮区。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间段,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行人。白伽穿梭其中,高挑纤细的身材让她总在?第?一时间被人注意,像只白天鹅,也像冷白的玉。

她昂贵,高傲,让人难以接近。清冷的长相,疏离的气质,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人望而却步,生不出一丝一毫接近的心。

她在?一家人迹罕至的餐厅门前停下,随后有?人出来接引,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进入包厢后,三人会?面。

澹渡也并没有?点菜,都在?等她过?来。寒暄只是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白伽也并不主动?。

但总的来说,这场见面是成功的。澹渡也并没有?让氛围冷下,澹小伽也很热情。肉眼可见,她比第?一次见面时大方大胆了许多?。

结束午饭,白伽才送出礼物。

礼物是刚刚买的那两样,澹小伽很高兴。在?看到之?后,立马就戴在?了头发上?。

而澹渡也望着那条黑色的领带,道:“今天我应该穿西服的。”他语气轻松,说这话时是看到了澹小伽的操作?。

白伽不去想这是客气还是真心,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澹渡也收了。

结束晚餐,是在?中午十二点四十。按照原本行程,他们应该去一场音乐剧会?场。但很显然,年纪不大的澹小伽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隔壁有?名的大型游乐场卡迪乐园。

白伽对两者?都没什么兴趣,但格外纵容澹小伽,所以最后他们去的是乐园。

不过?,穿着高跟鞋显然不适合在?游乐园里行走。所以进入之?后,白伽并不打算一起。

而澹渡也注意到这点,所以进入后第?一时间就为澹小伽请了陪玩向导,全?程照顾她,带他玩。

而他们则停留在?原地,等她玩完。显然这并没有?必要,所以白伽道:“你不用?陪我。”

他们都没有?点明,但都心知肚明。因为身份特殊,粉丝众多?。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走的特殊通道,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澹小伽并不清楚自己的姐姐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却对经常上?电视的养兄澹渡也清楚得很。

她的养兄是大明星,是很多?人喜欢的天才导演。在?以偶像团体出道后,澹渡也突然发觉自己更感兴趣幕后拍电影。

所以在?这期间边跑通告,边考上?导演系,随后又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毕业拿证。现在?拍了几个小短片,已经拿了几个新人奖。

就算如此,他依旧很火。

依旧很多?人知道,所以在听到澹渡也不陪她玩时,她并没有?什么意外和不理解。甚至这时,她还笑着道:“那哥哥姐姐可以去看演奏会?。”

澹小伽:“玩完我给你们打电话。”

小姑娘是很明媚的,在?突破了那层软弱的外衣,她变得外向大胆。

这时不仅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把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姐姐安排得明明白白。同?样,这是合澹渡也利益的。

本来,这场演奏会?就是为了白伽准备的存在?。十三四岁的女孩只喜欢热闹的游乐园。

成年人才会?喜欢柔和的大提琴独奏,那也是一个约会?的极佳地点。

目送澹小伽和陪玩向导离开,工作?人员询问?他们的意见,最后他们采纳了澹小伽的提议,真的去了那场独奏会?。

因为离得近,也因为没事做和已提前买好票。他们坐在?一起,安静地听着。直到半个小时后 ,白伽有?些不耐。

其实很好听,演奏者?的技术也很好。但或许是她自己心不静,所以难以听进。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其实更想说我出去透透气,但很显然这句话并不适合这时候说。澹渡也蹙眉打算起身,就又听到白伽道:“不用?跟着。”

随后,不等澹渡也的反应。

她便?走出听众席,向外走去。很快人就真的到了卫生间附近,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围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

水流砸下的瞬间,镶嵌在?大理石上?的镜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黑衣黑帽的青年男人,他没有?绕过?她进入任何一方,而是停在?了她周边。

这是一家略小众偏贵的演奏会?场,人少钱多?,所以这时也格外的安静寂寥。整个卫生区域都只要他们了,自然而然白伽的注意力也被迫向他偏移。

以至于几乎不到三秒,白伽就确定了来人身份,宋黎洲。

很显然,镜子里的高大青年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双清澈的狗狗眼。不满中又委屈,像是条被抛弃的可怜小狗般痴痴地看着她:“白伽,你好漂亮。”

这是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也是宋黎洲发自内心的第?一感受,随之?而来的是酸和不爽。

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白伽是女人的人,也并不是第?一个见到白伽女性?打扮的人。白伽真的好漂亮,白伽还穿着裙子和澹渡也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