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没走,他站在陈璟初旁边,盯一下午的戏。
好在元钰好面子,不敢当众再来找他,两个人的戏份除了大场面之间并未再重合。
下班的时候,没等元攸宁开口,元穆已经习惯看着霍远白的车出现了,问:“今天回家吗?”
小美人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我回。”
殊不知,在元攸宁走后,元穆略微茫然的走过去,按照信息,拉开祁羽的豪华保姆车坐上。
刚出片场,围着许多粉丝举着牌子喊祁羽。
元穆微微皱眉,感叹,“你粉丝好多。”
祁羽长得很精致,卸掉戏服和假发妆容的多余修饰,眉眼间的温润褪去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毫无波动的侵略感。
它会无声的侵蚀,直至完全吞掉。
祁羽微微一笑,饶有兴致道:“以前不知道我吗?”
“我的问题,我以前只看老电影。”元穆拿出手机,认真的搜起来,看到祁羽饰演的一串角色,从幼年到如今,不少获奖,阅历很是丰富。
元穆有些拘谨,但从心的夸赞:“你很厉害,有空我会看看的。”
“你的嘴唇有些干,喝点水吧。”祁羽拧开,递过一瓶纯净水。
窗外树影快速略过,元穆仰头喝了一口,喉结微微动了动,他收起来,“现在去哪?”
祁羽半个身体倚在靠背上,意味深长的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扶着额角,淡淡说:“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
一下车,元穆整个人愣住:“安全的地方,你家?”
“放心,没人。”祁羽下车,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往里面走,刷指纹走进祁家的别墅花园里。
有钱人的布局大都一样,但祁家不同,他的门墙很高严密,由于父母都是明星的缘故,在设计之处,隐私性就考虑的很足。
祁家果真一个人没有,寂静无声。
祁羽像是习惯了,带元穆进地下酒窖选酒,拿过架子上的两瓶洋酒放在吧台上,摆好两只酒杯。
元穆抿了抿唇,扫过冷淡风的黑白系装修,低调的奢华感,他有点局促,“我感觉不太好,我走吧。”
祁羽坐在他面前,闻声掀了掀眼皮,他没有动,只是在看他,眼眸隐隐泛冷,“元穆,我很让你讨厌了吗?”
元穆没有再抬脚。
祁羽忽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就坐下。”
“元穆,接触一点不同的东西没什么的。”
“嗯。”元穆坐下,修长的手指扣上酒杯,心情不佳,闷声拿起,不自觉的喝了一半。
“你和元钰断开关系,后悔了吗?”
偏偏祁羽每个字都能给他扎上一针。
今天对元钰彻底放弃,如果说不疼,全是假话。
元穆很少喝洋酒,他喝的快,醉的也快,耳朵红的飞速,桀骜的眉眼隐约染上烦躁感。
元穆扯了扯衣领,他几分不耐,声音加加重又放轻,他说:“我不后悔…我只是失望。”
祁羽撑着下巴,眸色流传,漫不经心的抬手倒酒。
元穆一杯又一杯的喝下。
酒精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他能让人们清醒时隐藏的东西,全部剖开,哪怕是曾经最珍贵,而现在称之为毒药的回忆。
从进入大脑的一刻起,无声又极致的发挥作用。
元穆低下头,他缓了很久,才说出来在胸口挤压又膨胀的回忆,“我和他一起长大,我们的家境一开始算是普通不错的……”
年幼时,有生意红火的饭店,努力工作的父母。十年前元祖谭开始赌博,元家欠债累累,生活水平一落千丈,李兰不肯离婚,更是纵着元祖谭。
家庭情况很糟。
大哥元霁,从爷爷抵押饭店,同元祖谭断绝关系离家后,选择居住在爷爷家,从不回家。
事情闹得很大,在消息传到学校后,元钰被同学欺负,整天和人打架,每次打不过就来高年级找他哭的梨花带雨,每次让他心软。
元穆不得不去撑场面干架,无形中浪费很多时间学习,成绩也跟着下滑,但心甘情愿的高兴,乐意宠着元钰。
幸好他是体育生,分数线不高,高三整年,元霁勒令他住爷爷家,不许打架,每天晚上亲自补习,耳提面命的监督着才考上东大体育系。
随之而来的,是元家的亲子鉴定。
元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鉴定,等他知道的时候,人已经离开元家,人去楼空,消失的很利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都没有错,可自从他的身价背景提高,人也变得越发虚伪偏执。
“我以为他本性不差的…”元穆半阖着双眼,他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
他只是在自我欺骗,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元钰。
而宁宁,如果不是来剧组看到真相,将会一直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