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白抽出纸巾,擦了擦他的下巴,仰起的小脸正泛着粉,漂亮极了。
若不是元攸宁不太爱出风头,凭他的容貌资质,在圈里的名声更胜才是,相较于趾高气昂的齐笛,又算是什么呢。
霍远白只停留了一瞬间,逃一般的快速抽回手指,嗓音低哑,“元攸宁,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一旦粘上,以后都甩不开我了。”
元攸宁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霍远白神色似笑非笑,他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你说的话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霍远白给他选择,大概是因为他们相识的很多年里,元攸宁都在逃离,从未有过一刻靠近他的想法。
“霍远白,你…欺负人!”
元攸宁坐在他腿上,听的瞪大眼睛,气的对着肩膀狠狠咬了一口,泪水淹没眼眸,成串的往下流,委委屈屈的控诉霍远白,“我很认真的…你怎么能这样说…”
肩膀上的白衬衣泛着血,看着和疼,霍远白侧了侧头,竟不在意的笑出声,感叹道:“咬的真不轻。”
“你活该。”小美人解开他的衬衣扣子,拉下去看伤口,哭的打嗝,“嗝…谁让这样拒绝我的…”
“元攸宁,我看到过很多次你逃走的背影,我并不能确认你这次是不是真心,又或是哪天又开始躲我。”
“我…以前是喜欢你…才不好意思见你。”元攸宁耳垂泛粉,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以前的举动,毕竟他一见霍远白脸色就爆红,太明显了。
霍远白抽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的给他擦着眼泪,声音有些哑,“好,我相信你,别哭了。”
声音,语境,场景,简直,温柔的要命。
小元没出息的心动了,拽过纸巾自己擦。
离开前,霍远白靠在车窗前,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记得告诉我。”
如果你发现了全部的我呢,元攸宁。
这句话而却换来面前少年的停驻,元攸宁回头,目光无比笃定的回答,“我不会的。”小美人皱着眉,十分冷酷的说:“你去看医生,不然我不会负责的,过段时间给你医药费。”
霍远白唇色苍白,肩膀上触目惊心的血,主人云淡风轻地笑,“我知道了,晚安。”
他的十八年,从未被如此坚定的选择过,再三被一个人肯定不放弃的感觉,真不错。
仿佛心口裂开的大口,有人在细心的涂上伤药,减轻长期发疼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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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吭哧吭哧的拄着拐杖关上大门,站在院子里愣了几秒,低头看自己的脚腕,发现脚上系着一个蝴蝶结…
元攸宁:“……”
台阶上,元穆揉了揉眼睛,举着手机照灯照过来,惊吓声道:“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灯光照在身上,元攸宁头发散着肩头,翻了个白眼,伸长舌头,动作标准,毫不辜负元穆的形容词。
元穆僵在原地,元攸宁撑着拐杖路过时,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捧着脸颊,软乎乎的问道:“哥哥,我可怕吗?”
元穆看着他的眼神怨念颇重,元攸宁果然恶毒!小钰没有说错,大半夜站在院子里吓人。
元攸宁美滋滋的回屋撸猫睡觉,果然,不开心的心情没有了,逗元穆就是有意思。
一大早,元攸宁坐在三轮车上,带着草帽陪老爷子去赶集买菜,见到打招呼的就甜甜的喊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附加自我介绍。
不多会儿,买菜回来时,整个街道都知道元家的小孙子回来了,之前的是抱错的。
现在的这个孩子乖的很,不比以前的连打招呼都不吭声的看着顺眼多了。
元穆睡得晚,起的晚,李兰打来电话,让他下来开门,尤其是饭店出事之后,老爷子一直是看到他们夫妻就烦,完全不会让他们进门。
元攸宁坐在小木椅上,跟着爷爷在厨房学做菜,上辈子学菜全靠食谱,如今有爷爷教,他乖乖的带上手套腌鸡肉,学的很认真,很珍惜相处的时间。
院子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元攸宁身体一顿,听着生了他,又把他卖掉的女人一步步的走来。
元攸宁低下头,背身对着门口。
李兰乐呵呵的出现,元爷爷扫了她一眼,语气不佳,“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听说小宁昨天回来了,专门来看看。”李兰面带几分急色,哪怕强装出温柔,也掩盖不住自己本身的卑劣气息,“小宁,我是妈妈啊。”
妈妈啊,李兰早已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元钰。
在元攸宁眼里,只是吸血的存在,不配做他的母亲。
元攸宁整理好手上的东西,揭掉手套,笑眯眯道:“妈妈,是不是元钰告诉你,我回来了。”
提起这个名字,在场人俱是一愣。?
第21章 “滚。”
李兰尴尬的站在原地,双手紧抓着,“对,他告诉我的,这…也说明关心你嘛。”
元攸宁站在石榴树下,受伤的小腿微弯,手里抓着木色的拐杖支撑,乌发松松散散的垂在肩上,白色卡通的家居服,衬得气质松软,漂亮的眸子扫过女人操劳的面颊,“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我…我来看看你。”
“你已经看过了,李女士。”面前漂亮精致的少年微微皱眉,眉间几分像,真的是她的儿子,继承了他们五官的优点,分外优秀。
李兰有些犹豫不决,但袭上心头的一点母爱,很快被别的念头压下,丈夫又欠了赌债,不还的话,马上就会砍下一只手。
李兰面色发苦,昨天求助元钰无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元攸宁身上,听说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元钰说收拾了许多东西回去,看这身上穿的就不便宜。
元穆站在不远处,元霁提着几袋子东西刚进门,只听到元爷爷的一声呵斥,“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