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马车已经驶近前来,车里递出一尊青玉交龙钮,瞬间将永城侯的话逼了回去。
他愕然地看着那枚玉玺上雕刻的怒目龙首,愣愣地转头,却看见叶雍淳煞白的一张脸。
永城侯脑中电光石火,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周遭七七八八跪倒一片,却又没人带头请安,静得像片坟场。
“这个说法,够不够让你满意?”还是那道沙哑的女音,平静、呆板,让人不寒而栗。
永城侯哆嗦起来:“皇、皇……”
绍桢不再理会,直接吩咐:“破门。”
永城侯、武定侯留着过后收拾,被五花大绑扔在府外。
马车驶进正院,赵弘鄞将她抱下车放在轮椅上,给她戴好帷幕遮掩伤痕,这才准旁人面见。
张鼐跪在地上深深磕头:“属下无能。”
“哎,”绍桢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是这伙人太狡诈,不必自责。人都没跑吧?去把他们提过来。”
“是!”
……
砰地一声,浑身狼狈的叶氏被重重砸在地上,和叶雍淳一前一后地伏在绍桢跟前,口中怒骂不止:“贱妇,贱妇,昨日我就该杀了你!”
压抑多时的怒火冲上头脑,绍桢气得浑身发颤:“掌嘴。”
不等下面侍卫动作,赵弘鄞已经大步迈过去,提起叶氏的衣领,扬手便扇了个耳光,声音极为沉闷,叶氏惨叫一声软在他掌下,嘴角撕开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涌出,转眼就挨了几十个耳光。
叶雍淳在张鼐和邓池手下拼命挣动,像刀俎上的活鱼,嘶声喊:“住手!住手!和她无关!”
绍桢恨不得让赵弘鄞就这么打死她,可是这样太便宜她了,绍桢终于喊了停,赵弘鄞随手一扔,叶氏像个破袋子般软绵绵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地上七零八碎地散落几颗血淋淋的牙齿。
绍桢的目光移到叶雍淳脸上,道:“真是狗胆包天。假死、掳掠、冒充、通敌,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我真不该放过你。来人,割了他的男根。”
众人皆是错愕,赵弘鄞不知想到什么,也是脸色微变。
叶雍淳呆若木鸡,直到被褪了裤子才大梦初醒,拼命躲闪着侍卫的刀,砰砰砰给她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求您慈悲,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
绍桢不为所动,一旁的侍卫手起刀落,血泉喷涌而出,叶雍淳惨叫不绝,昏厥在地。
“去,给他撒点药粉,”她淡淡道,“可不能让他死了。这才哪到哪呢。”朝叶氏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一起泼醒。叫押送我的那两个狗东西滚进来。”
那两人哆哆嗦嗦地爬了进来,素日金碧辉煌、富贵至极的正堂,如今被叶家人的鲜血染透,他们一眼也不敢多看,只顾着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绍桢咳了一声,两人便自发住了嘴。
“你们是叶家的家生子?”
“是,是!主子有令,奴才等不敢不从命啊!求娘娘开恩!”
绍桢道:“既是奉命行事,我也不为难你们。看你二人手艺不错,挑筋、鞭打、炮烙,样样在行。戕害皇室,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我给你们个差事,做得好,我留你们全尸,家中人等,也可酌情饶过性命。”
两人砰砰磕头,涕泗横流。
绍桢慢慢道:“照着你们对我施加的刑罚,原样在这对兄妹身上来一遍,只准重,不准轻。也不能叫他们死了。否则,你们便替他二人受罚。”
两人连连应是。
绍桢故作思考:“第一项,是什么呢?”
第318章 回宫
叶家兄妹将将转醒,眼睁睁看着仆人反戈相向,拿着刀一步步走近自己,惊恐万状,却被侍卫摁在地上不得动弹半分。
衣服扯开。手腕、脚腕露出来,锋利的寒刃一刀刀砍在筋脉上,痛极的惨叫令人胆寒。
绍桢一眨不眨地看着,森然提醒:“若是再敢晕,叶家上下几百口人,全部凌迟处死。”
老诚意伯连滚带爬地往堂屋里呼喊:“张氏!你滥用私刑,不怕皇上回来怪罪吗!她、她是大皇子生母,岂容你这般凌虐!”
绍桢听着想笑,索性让人把他拎进来,平缓道:“大皇子生母?你莫不是记岔了,明静仙师早已葬入金山,入土为安了。这里处决的,只是个谋害当朝皇后的犯妇。”
老诚意伯被堵了嘴拖出去,绍桢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惨象,等叶家兄妹被施尽刑罚,浑身上下再没一块好肉,她心中恨意才消减半分,让人把他们拧到跟前,跪在自己脚下。
她命侍卫掰着叶氏的下巴抬起来:“宫里那个赝品,有没有被你授意对我的孩子做些什么?”
叶氏浑身一颤,原本麻木的脸骤然有了神采,满眼怨毒地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哈哈,你猜?”
绍桢神情紧绷:“若教我自己查出来……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昌平苟延残喘。别低估我的狠毒,我能教他的日子比现在痛苦千倍万倍。”
叶氏嘶哑地大笑起来:“他已经废了!你还能有什么手段?左不过一个死字,他如今也是生不如死。我死也不会说的,我要教你日夜不得安心,好尝尝我的滋味儿!”
“真是个疯子,”绍桢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既然不肯说,这张嘴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转头吩咐:“割了她的舌头。”
叶氏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还没来得及躲,侍卫拿着刀伸进她嘴里一搅,翻出块红肉,她伸出软绵绵的手捧住嘴,怪物似的哀嚎起来。
绍桢继续道:“砍掉手脚,做成人彘泡进酒桶。嗯,划花了脸弄去昌平行宫吧,和大皇子作伴儿,对外就说是个犯事的贱婢。”
叶氏死死瞪着绍桢,眼中又是恐惧又是毒恨,绍桢对她微微一笑:“若是公主和太子有什么差池,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儿子要怎么被我挫骨扬灰。”随即转开视线:“拖下去砍。”
叶雍淳一脸呆滞地瘫在那儿,她打量了两眼,冷淡道:“至于这个,也做成人彘,割舌头就不必了,把他扔进诏狱审问通敌事宜。”
叶雍淳和叶氏一起被拖了出去。
绍桢看了眼遍地血水的正堂,思忖片刻:“叶家先封着,等我进了宫,再发旨全部打入监狱审问。留些人在这儿搜各处书房、卧室,我们立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