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了,找不到活计,他奶奶也?舍不得让他吃苦。”
林清没有再?问了,若是自己不支棱起来,外人急死都没有,白天冬若有那个心,他帮一把就是了,但现在白天冬没这个心思,他也?没有办法。
你捞不起来的人,只能选择尊重祝福。
白天冬下工回?去?的晚,他回?家的时候推门发现没推开,他也?不敢大声喊,怕吵醒了邻居,他只能轻声喊道:“天富,天富,小爹回?来了,帮忙开个门。”
任凭白天冬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个动静,他知?道这是他婆母在教?训他,所有他也?不敢叫他婆母开门,只能叫他儿?子张天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没有人理他。
白天冬抱着膝盖坐在了门口,夜里?天冷,他缩成一团,他就知?道他婆母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白天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铺子走了过?去?,他要?是这么坐一夜肯定是要?得风寒的,到时候活儿?也?干不成了。
白天冬看见?前面的铺子还有光亮,他拍了拍铺板,林清正?在入账呢,明天就要?发工钱了,突然这一下吓得他一个机灵。
秦钊也?在一旁呢,他走了过?去?,“谁!”
“是,是我,白天冬。”
白天冬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林清忙过?去?挪开铺板把人给放了进来。
“咋又回?来了,有什么东西忘这了?”
“没……没,我婆母忘记给我留门了,我进不去?了。”
林清一听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那婆子就是故意的,“叫你儿?子了吗?”
“他……他睡着了……”
林清对这个说法存疑,“家里?现在没有多余的被子了,你今晚就先和凑合一晚,若是想住铺子里?面,你就带被褥过?来。”
白天冬感?激地点了点头,等林清把这个月的帐做好了就带着白天冬休息去?了。
林清觉得他都有点被气到了,那婆子他想狠狠甩上一巴掌,还有那个白眼狼,一样,也?甩他两巴掌,他心里?就好受了。
林清的床弄得挺舒服的,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席子,又铺了床旧棉花做的褥子,上面盖的是今年的新做的厚被子,冬天的时候在放下围帐里?面暖烘烘的。
要?不是今天夜里?要?算这个月的帐,林清肯定早早就钻被窝里?去?了。
白天冬第一次跟林清睡觉,躺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林清已经打着哈欠把自己团成一团了。
白天冬的事林清也?没在问了,省得在被气到。
第二天一早林清就起来了,他起来的时候白天冬已经没了身影,他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就起来了,今天还要?发工钱呢。
林清打着哈欠撩起了围帐,他一般不把围帐都给落下的,本来就冬天光线不好,要?是把围帐给塞严实了,林清怕自己贪图暖和的被窝更不想起了。
他穿上袄子就起来了,见?外面灰蒙蒙一片,一阵风卷起来吹落了枝头本就不多的枯叶。
“二姐,要?下雪了好像。”
“应该是,看着天不大好。”
林二姐儿?一过?来就先刷锅做饭,分了院子之后,他们这边只需要?做自己吃的饭就行了,另一个院子的菜都是老朱一起给买回?来的,每天都标配了一吊肉。
院子里?有些冷,林清缩着脖子去?灶台那烤手去?了,“二姐,看见?天冬了吗?啥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一早就走了,我烧热水的时候他就从你屋出来了,吓我一跳,他咋在你屋里?睡呢。”
“别?说了,昨天回?家又回?来了,说忘记给他留门了,还用想吗,肯定是因着昨天的事给他下马威呢。”
“那死老婆子,要?不我再?去?教?训她一通去??”
“不用了二姐,咱这样闹,天冬要?是不支起来,反倒让他日子更难过?了。”
“这白天冬脾气咋跟个面团似的,随意任人捏扁搓圆的。”
“算了。”
白天冬是一早就回?去?的,他回?家推门依旧是没推开,他婆母起床晚,每次都是睡到快晌午的。
白天冬拍着门,一下没人开,就拍第二下,他有些胆怯又紧张地一下一下拍着门。
屋里?的张婆子早就被他吵醒了,骂骂咧咧了两句扫把星翻个身接着睡,但外面的声音一直在响,吵得她想睡都睡不着。
大清早的左邻右舍都开了门,有早起的妇人拎着篮子准备去?集市上买些好猪肉,就看见?白天冬在拍门呢。
“张夫郎呀,咋一早在外面呢。”
白天冬被突然的出声吓得一哆嗦,“我,我进不去?。”
“呦,那你昨天在哪睡的?”
白天冬低着头不说话,这个妇人哎呀了一声,“不会是在门口坐了一夜吧,这大冬天的要?冻死人的。”
这个妇人二话不说就帮白天冬敲门,“哎,张婆子起来了!起来了!”
这个妇人知?道白天冬是个脾气软的,她上去?就叮叮咣咣敲起了门,还是张天富被吵得没办法披着袄子把门给开开了。
大冬天的被窝里?不暖和嘛,一出来冷得要?死,他一脸的不悦,“小爹,大早上你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都啥时候了,还大早上呢。”这个妇人说了一句,见?门开了就拎着篮子去?街上去?了。
白天冬低着头进了他的屋子,找了破旧的床单子兜他的衣裳还有被褥。
张天富伸着头看,“小爹,你干什么呀?”
“我去?铺子里?睡,下工的太晚了,以后就不用给我留门了,你和你奶奶早点睡。”白天冬对着张天富就没有那么畏缩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