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1)

流青得令,挥手在孙亦文的肚子上,直将其揍的嗷嗷叫,但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孙亦文怒视着他们两个,任是眼神里都装着火一般,却也不敢再造次,仍由流青等人将他大绑特绑。

“还记得自己犯了什么事么?”

郑殷接过狱卒递来的短鞭,负手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孙亦文身躯一僵,神情大变,他不理解郑殷对他的这个笑容是何意,需知他自那夜被郑殷押来提刑按察使司,就从未离开此处,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难道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不及他细想,便听沈寂低沉的声音响起:“带上来吧!”

门口起了铁链拖地的声音。

很快一个花容失色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一身囚服早已污浊不堪,面容蜡黄憔悴,身上虽无伤痕,却也狼狈至极了,无人能够将她和羞月坊那个国色天香的水月娘子牵扯到一起。

不过短短几日她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孙亦文在看到水月的那一刻,眼睛便不受控制般的瞪大,他紧蹙着眉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

她被抓了......沈寂他们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去!

他很迫切的需要知道他被关押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水月目光黯淡,面如死灰,犹如等死的提线木偶一般。见到沈寂和郑殷后,木然的下跪见礼。

“民女见过两位大人。”

“你……”孙亦文忍不住开口,终是闭口不言。

沈寂靠着圆椅,看向孙亦文,淡淡道:“知雨死后不足两日,方妈妈就得你的姐夫卢玉锋授意,将知雨的尸首领回来火化,却不想被方妈妈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孙亦文闻言抬头看向沈寂,脸色一黑,对于他要说的话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沈寂知道了!

知雨之死......可是他是如何得知的?明明做得那样隐蔽,明明已经有了易江顶替,为何沈寂会知道此事?难道因为水月?

他又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水月,后者形如失魂,眼睛呆滞空洞。

沈寂究竟使了哪样的法子将她逼成了这样?

他有太多想不通的了,可面对沈寂,他却一通话卡在嗓子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沈寂嘴角微扬,将他错愕的神情收入眼底,继续道:“在知雨的尸首火化以后,竟然在灰烬中发现了两根细长的银针。”说着让狱卒将从方妈妈那得来的银针端上来。

“这银针莫约一寸,若要完全没入身体血肉之中,而仵作不能察觉,本官查阅了医书典籍,发现了一个穴道,此穴名为风府穴,位于项后枕骨下两筋中间,此处头发茂密,细小伤口很难被发现。”

“而这个穴位大多用于治病,以银针扎入可治疗风邪、头痛等病症,但若治疗不当,亦可要人性命。”

“我本以为知雨确实是因割颈放血而死,可当我看到这两枚银针时,却不得不怀疑起知雨的死因。但这么长的两根针要想没入血肉之中,你孙亦文可办不到,当晚那辆马车之上还有第三个人吧?”

沈寂抬手慢慢指向水月,眼中蕴含肯定,“第三个人就是她。”

他收回手,又起身朝孙亦文走去,一边道:“我第一次在羞月坊见到水月姑娘时,不经意看到了她手指上的茧,她会弹琵琶,手指有茧无可厚非。”

“但我又派人去盘问了方妈妈和罗友,听说水月乃是大户人家之女,而她沦落风尘前的家,是严州有名的岐黄世家,怎料早年间得罪了贵人家道中落,她不得已被迫委身羞月坊。对从小习医的她来说,用银针杀人并不艰难。”

说到这里,沈寂又吩咐凌云将证物拿上来正是凌云冒着风雪在西郊怎么也找不着,最后却无意间在树上某个乌鸦窝中找到的金簪,以及金簪制作作坊的账目。

沈寂指着金簪,“皇天不负有心人,孙公子的发簪,沈某为你找到了,上头最值钱的那颗翡翠珠子却出现在了知雨托佑生租来的那辆马车上,孙公子觉得巧不巧?”

孙亦文听到这里已然惊诧地哑口无言了。

又听郑殷道:“事已至此,你还不将你与水月伙同谋害羞月坊行首知雨的始末说出来?”

孙亦文未料及他们连自己丢失的发簪都能找着,短短怔愣过后也反应了过来,眼下他若是承认真相,面对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不承认,他很清楚沈寂已没有再多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杀了人了。

想通这一点,他立时阴恻恻地笑起来,目光阴鸷,瞪着沈寂两人大骂道:“……放屁,全靠你们的猜想就能断定我杀了人?我告诉你们没那么简单,就凭区区一支发簪两根银针就想要我承认杀人,你们当我傻呢?”

第154章 审问2

他甫一说完,郑殷握了握短鞭,扬手便朝其挥去。

一连几鞭下来,孙亦文凄厉的惨叫声不断,身上的囚服也霎时出现几条狰狞的血痕。郑殷冷笑一声,顺手将短鞭抛给旁边的狱卒。

“来这嘴硬的人不少,打了以后还不听话的也有,你要学学他们?”

孙亦文疼的龇牙咧嘴,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大口的喘气,“你们……大可将我屈打成招,就算定了我的罪,到时我伤痕累累的被你们押出去,只怕世人也会觉得有问题吧!”

“世人?”郑殷觉得好笑,以他如今在杭州城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名声,世人会觉得他冤枉?

“那就让世人觉得你是被屈打成招的好了。”

说罢见他微微抬手,流青会意立即上前去,挥舞鞭子打了起来。

随后只听孙亦文声声惨叫入耳。

再观地上跪着的水月,听着惨叫声,拽着衣裳的手一紧,瘦弱的身躯已有些打颤。高低是个姑娘家,此情此景之下怎会不害怕。

她眼眶渐渐发红,想起几日里他们将她关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四周门窗封死,她甚至看不到一丝光亮,那是比地狱更让人害怕畏惧的地方。

她在那里被关了不知有几日。

几天中她听见黑夜里有缓慢的水滴声,一下接着一下,像击打在她身上的尖锥一样。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但无人理会她,连风声都没有,回应她的只剩下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