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我能?走去哪里??”乔宝蓓声音低落下来:“你哪儿也不让我去,把我看管得这么严,我还能?去哪里??傅砚清,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反感乔星盛,从那次吵完架以后,我就没有主动找过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揣度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也不想计较,懒得追究。这没有什么意义,对我来说,他不是什么非必要联系的人。”

“上次我们的聊天记录是在前天,他要送我去村里?,我拒绝了?。手机里?有记录,你想看可以看,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不擅长这么坦荡地剖白,但也不觉得自己手机里?有什么秘密,索性便?全都交代了?。

低着头,乔宝蓓没看见他眼里翻涌的骇浪。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黏腻温吞:“我没想过要和你离婚,我以为你是在忍耐我,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随时?会出轨,但又舍不得荣华富贵的庸俗女?人。好像给我一点?钱,一点?好处就可以套牢。这么说也没有错,我就是因为这些功名利禄和你在一起,可我还是有自尊心,我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也……”

我也在乎你的眼光。

乔宝蓓张了张口,觉得难以启齿,说不出来。

她?红着脸揭过,手指慢慢蜷曲:“我承认我一直都在仰仗你,靠你养着,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做出过什么大?事业。要是不稍微看着点?,说不定哪天就败光家产。”

“没那么夸张。”傅砚清纠正道,手滑向她?的掌心,字字真切:“你不笨,你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是我把你硬拽到另一个生活圈里?,让你不得已去学习那些无关紧要的礼仪。不适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不觉得你水性杨花,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我只是记恨被你示好过的人,嫉妒他们可以得到你的垂青。”

“你说的缺点?,怎么能?算缺点??这世上没有人不爱钱财,不追逐功利,对我而言,这所谓的“缺点?”再正常不过,是我可以趁虚而入的突破口,如果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大?概只能?在银河之?下遥遥瞻望你。”

怎么还比喻成织女?牛郎……

乔宝蓓下撇的唇隐隐有所松动,想去辩驳些什么,但无从说起。

她?抬眸看向他,忍着心底莫名的欢喜,瓮声瓮气:“你、你能?不能?别总说这种?话?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花言巧语。”

“事实而已。”傅砚清面色如故,四两拨千斤道,“不过或许也有我们极少沟通的缘故。”

“这怪谁?”乔宝蓓皱眉,温温吞吞,“总之?你不能?监视我了?……你答应我。”

傅砚清“嗯”了?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配合:“需要按手印么?”

乔宝蓓停顿一秒,被说动了?:“那你让律师拟一份。”

他失笑:“这种?协议我自己会起草。”

由律师拟定是很小?题大?做,乔宝蓓后知后觉,但不承认自己在胡说八道,她?明眸圆瞪,颇为恼羞成怒:“谁、谁知道你会不会坑我呀。”

傅砚清:“你提要求,我照着写。”

望他煞有介事的模样,乔宝蓓都不知道该怎么挑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讲理比蛮不讲理还让人来气的人呀!

乔宝蓓大?脑乱哄哄,眼神飘忽:“我、我还没想好,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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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清既留她?,她?当然是要睡主卧。至于他睡不睡身边,乔宝蓓也懒得管。

九点?一刻,她?准时?上床躺好。其实前两天压根没有这么早睡过,生物钟已经乱作一锅粥了?,夜里?还多梦。

侧躺着埋首进枕头里?,乔宝蓓好像嗅到他的气息,是一股冷冽清幽的沐浴香。傅砚清很少喷香,向来是她?喷了?什么他便?浸染什么味道。沐浴露也是共用的,没怎么分过款式,他不挑剔这个,只单纯有些洁癖。

酒店的沐浴露也是统一的,能?有什么差别?但她?好像就是闻到他的味道了?,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双眼泛起酸热感,乔宝蓓回?正过身子?,用手擦了?擦,尽可能?不沾染到枕头上,让人不好处理。

睁着眼,她?满脑子?都是今天吵过的话。

但是……这算吵架吗?

乔宝蓓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关了?大?灯,漆黑的卧室里?,大?脑更加活泛,从前租房时?的细碎片段不由分说地上演。乔宝蓓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阳台养盆栽?傅砚清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三月底的车祸,住院疗养了?多久?什么时?候出院……

她?对他的确没那么上心,只记得是在一个烈日酷暑里?,他忽然出现在眼前,成了?她?和好友聊电话时?随口一侃的男人。她?上哪见过这种?英俊端正的正装男?也就电视剧里?,被人推销骚扰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喜欢她?了??

想起傅砚清今天说的话,乔宝蓓呼吸困难,脸红扑扑,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

淋浴间?在主卧里?,傅砚清这个时?候去洗澡了?。乔宝蓓余光瞥那扇门透出的的白光,深吸口气,躺得板正,不想他出来看见自己这种?行为。

她?缓了?很久,但他说那些话时?的口吻,语气,模样,都极其蛮不讲理地侵占大?脑投映室。

不止今天。

还有他亲吻她?腹腔时?的情景,他突然出现在舱门前的模样,他在桐兴租屋里?做饭的背影……

乔宝蓓又去努力回?忆更早的,早于婚前的,他提起的那些陈年往事,但除了?那场车祸,她?记不清太?多了?。

男人巧言令色的那些伎俩,她?再熟悉不过,早就免疫且嗤之?以鼻,但是很奇怪,听着傅砚清既没什么技巧又不算动听的话,她?心底竟隐隐有所牵动。

他不计较她?的庸俗,空洞,软弱,无能?。

不在乎她?的大?脑空空,一无是处。

不介意她?贪财好利,别有所图,还说所谓的缺点?是趁虚而入的契机。

他怎么敢这么说?又怎么会这么认为?她?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三年……五年……他是如此清明地知悉,又完全不以为意?

乔宝蓓不认为世上会有这么坦然大?度的男人,但她?的确头回?见到傅砚清这样的人。吵过一次,往外推,他又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彼此恢复如初。无趣无聊,死缠烂打,好像她?怎么作弄他,他都只是拍拍肩上的灰,扫清跟前的尘土,一以贯之?卑躬屈膝,向她?索爱。

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被他这样无底线地包容,而且这种?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乔宝蓓抿了?抿唇,既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妄自菲薄,又觉得顾虑得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