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雏1鸟情结,乔宝蓓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是给这样的男人的,虽然那人做事毛躁,进入正题得快,结束得快,对善后很是敷衍,但年轻人独有的探索和粗话,实在令她至今难以忘怀,纵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傅砚清长着那样一张冷冰冰的脸,好歹身材不错,块头也大不是?她对他期待过,谁能想到……他把她当小孩一样呵护了。

诚然,这样做得也爽利,只不过实在和她的期待大相径庭。她不喜欢中看不中用,且太过规矩的男人。她不理解他分明有欲1望,为什么今天还是戛然而止,箭在弦上,他就那么能忍?套没有了,点跑腿不就好了。

乔宝蓓有些心烦,闷闷地翻过身,彻底背对他。

同学会的事她偷偷去,就不和他说了,既然他这么能忍,她为什么又要看他的脸色?又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凭什么事事都得和他报备?

枕着满满心事,好歹也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不过会儿,乔宝蓓便睡着了。

之后两天,傅砚清都照常接送她,乔宝蓓就没往别的地方去,规规矩矩到宋瑛那儿作客。

期间傅砚清问过她是否对绘画不感兴趣了,想做些别的事。但乔宝蓓倒觉得待在家还不如在外头自在,装作学得很认真的模样,实际上偶尔会与宋瑛出去逛街,打打麻将什么的。

宋瑛可比其他老师好收买得多,而且又是老同学,合得来。

群里一些名媛也曾问她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不一块聚聚,乔宝蓓脸不红心不跳地发朋友圈,配图作画的各个角度九宫格: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

底下的人纷纷点赞,没少吹彩虹屁:

【wuli蓓蓓画得好棒,什么时候开画展?】

【老婆你好优秀】

【赞赞赞!!难怪这段时间约不出来,这么陶冶情操了~】

放下手机,乔宝蓓勾了勾唇角,照镜比对脖颈佩戴的项链耳饰,左看看右看看,嫌太花哨换一串,嫌太单调又换耳坠,磨磨蹭蹭将近十分钟都没挑好。

傅砚清在后方已经打好领结,侧身透过镜子睇她。

仅一眼,乔宝蓓佩戴耳环的手便迟缓了下来,搭在桌上撑起身子,面对着他,温吞道:“我还要一会儿,你先走吧。”

傅砚清向她走来,抬手抚她耳垂下的金环,目光一寸寸挪移,从脖颈到面颊,再到她的双眼:“这对耳环我只见你戴过两次,挺衬你的。”

他说得从容平静,透着淡淡的认真,仿若是真切实观察过。乔宝蓓是不太信,不过对他的态度是受用的,正好她纠结呢。

她微微歪头,牵动耳环从他指腹脱离,眨眼牵唇说:“是吗?那我就戴这副了。”

傅砚清嗯了声,双指轻轻捻着,留念碰到的触感,看耳环在她白净外扩的耳廓晃荡,眸色渐深。除了他没人看见她这副灵动的模样。

乔宝蓓转身,刚要挑配对的项链,男人的臂弯越过她,抵着梳妆台,状似以镜面重影从前后环住她,双眼直盯:“今天这是准备去哪儿?”

领带夹没佩,扫到她单薄的背脊,像刀片刮过,激得脊骨一凉,让她险些把手里的首饰盒推翻。

乔宝蓓被这句话吓得心脏直跳,但也早有预料要解释,侧过身看向他,闷声说:“我要拍照发朋友圈啊。”

“穿得好看些,拍得就好看,不可以嘛?”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就这么说,她也经常这么做。

说谎最重要的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要眼神忽闪,自小到大,她已将这种技能练到娴熟,能轻易骗到很多人了呢。乔宝蓓照做了,可对上他冷峻的面庞,她的手都不好揪向那只领带。

僵在空中,改去揪他的衬衣,动作很轻,说话也温吞:“你都不看我的朋友圈吗?还是……”

话未说完,傅砚清淡声开口:“已经够好看,没人比你好看。”

“是珠宝都会黯然失色,黄金也配不上。”他面不改色,声腔也维持在一个极为工整的顿挫里,板正平稳:

“不必太耀眼了。”

第8章 会勾引你 “好久不见,是我。”……

乔宝蓓怔忪地望着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没在做梦?

自然,她不会擅自主张将他归入不善言辞的男人行列里。他只是沉默寡言,对她少言。在外,在成千上万的员工、媒体、合作方面前,是能做到侃侃而谈,以绝对不出错的话达成任何目的。

如果一个男人在某方面表现得笨拙,要么是他没被人调1.教过,要么是他懒得应付你。考虑到他的过往,乔宝蓓是有些倾向于前者。

这种很少说情话……(姑且算作情话吧)的男人说这种话,心动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她也不是那种能被三言两语就轻易拨动心弦的女人,恋爱的感觉她最知道,不可能发生在这个无聊的男人身上。

莫名的,乔宝蓓生出逆反心,想忤逆一下这个不容殿前放肆的男人。

胆从心起,乔宝蓓仰起下巴,认真地问了:“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勾引到别人啊?”

这称不上什么世纪难题,稍微会冲浪的男友,知晓如何给出一个很好的答案,但恐怕……

乔宝蓓唇边抿平了捉弄的意味。她有些担心傅砚清会错意。

就在这时,傅砚清忽而轻哂了下。

她看见他始终并无波澜的眼底,慢慢洇出几分笑,像是某种讥诮。

“恐怕是别人会勾引你。”他的声音低缓极了,富含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乔宝蓓怔忪,停顿两秒才反应过来主谓宾。别人、勾引、她?

她唇边牵动了下,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她着实不觉得好笑,也笑不出来,甚至从他眼神里,她只读出平静的认真。

就好像傅砚清是真这么认为。

一道铃声骤然响起,是傅砚清手机的来电。

他从她身前抽离,连带捆缚在她身上的无形压力也携走,让乔宝蓓僵硬的身骨松软了下来。

傅砚清出去接听了电话,但没走太远,估计是还要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