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1)

她……

她是如此没有自主性的女人?,需要依赖他人?才能生存,但自尊往往需要靠个人?能力去争取。三?年婚姻,她贪图享乐,攀附于他,何?来?自尊心,何?来?有过争取?也不怪他看?轻,肆无忌惮地装置那种东西。

乔宝蓓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归国以后,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如果他不回来?,她的日子是不是就能好过些??

她没办法不去这么想,她向来?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可是,她好像又开始习惯有他的存在。习惯和他同枕而眠,习惯每天清晨睁开眼就看?见?他的模样,躺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里?,与他交缠相吻。

是什么时候开始?乔宝蓓不清楚。她讨厌争吵,她好难受,她不敢想离婚以后会怎么样,她懊悔和傅砚清争执那些?,说那些?话。

她真的很没骨气,就是个软骨头。

可他监视她那么久,她有什么理由不闹?

乔宝蓓发觉,只要是和傅砚清有关的事,都?会让她极度矛盾,以前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向来?从心底出发,不过分考虑其他因素。她既不想被傅砚清监视,又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她既觉得自己没错,又隐隐懊悔说过的话。

她甚至开始在意自己被监视的那段日子里?,是否还做过什么丢脸跌份的事。傅砚清会怎么想她?如何?看?待她?

他对她明确说过,说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嫌他年纪大,知道她只是贪图他的财产、地位、身份,知道她交往过多少乱七八糟的男人?,知道她瞒着他喝酒打?牌和乔星盛去赶海。

他是如何?做到这么大度,从来?不点破,还是说她以前的那些?伪装,他根本就不在意?

是不在意她做的事,还是不在意她这个人??

她真是疯了,竟开始纠结这种芝麻大点儿的俗事,就好比跟男人?初次约会,纠结穿粉裙子还是绿裙子;纠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非为?了漂亮皮囊容忍庸俗的品行?;拿着一朵花在那掰着花瓣念叨“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俗气。

愚蠢。

毫无意义。

乔宝蓓闭着眼,泪水洇湿一圈。她不舍得睁眼,抱着绵软的枕头把自己蜷缩成虾米,身体止不住地颤动。

在那些?劈头盖脸的争吵里?,她的心像浸满酸液的海绵,厚重又不堪挤压,而当傅砚清一遍遍地重述爱她时,她竟感到一丝怪异的蜜意。

和她交往过的男人?怎么会不爱她?乔宝蓓向来?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可是好奇怪,她会因为?他说那种话乱了心,甚至不自觉开始抽丝剥茧,细捋过往。

这就像她在不安定的一叶扁舟上?摇晃,明明身处于无风无浪的大海,没什么特殊的,她就是觉得晃荡,眩晕,不得已?掬起一捧水洗面,没能清醒过来?,反而发觉唇上抿着的水是甜的。

傅砚清是这片深厚的海,是这不安定?的舟,是她唇上?没由来?的蜜。

哪里都是他,这太荒唐了。

乔宝蓓眉头皱得更深,不知不觉已?在梦里?。

她梦见?那时还在出租屋的日子。

第一次见?到傅砚清时,他穿着西装站在老街区里?,和这里?的市井俗世格格不入,她对他印象深刻,还和朋友打?电话笑话,说自己碰见一个可装可吓人的男人。

后来?他就搬到她隔壁,穿得没那么板正了,休闲日是软质的衬衣,工作日是随处可见?的劳保服。不看?那张过分肃穆的古铜扑克脸,他肩宽臀窄,个子高挑,倒也赏心悦目,丝毫不像个普普通通的修管工。

傅砚清住进?来?的那两天,隔壁很安静,完全没有装修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悠扬的轻音乐。

要不是她每次出门刚好撞见?他,她都?不知他就住在隔壁。

那些?讨生活的工人?,哪个不是随处往墙上?楼梯间张贴广告?他倒好,当着面给她递名片,说家电水管都?会修,也有送水的服务。

乔宝蓓正愁约不到合适的送水工,提回家的两桶水喝完了,她就给他打?了电话。

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傅砚清就给她敲门,把水给送了过来?。

一来?二去,乔宝蓓也习惯隔壁有个多功能邻居,除了要他送水,还找他修水管,通马桶,什么不想做的脏活累活都?找他。傅砚清也便宜,有时还不要钱。

乔宝蓓做着月薪三?千的工作,本来?就没什么存款,所以还真顺着他,很没皮没脸地不给钱。但她每次做多了晚饭,都?会给他送一份。

他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来?往,而她从来?没想过,傅砚清为?什么工作服整日都?是干干净净的,为?什么每天下班都?能刚好顺路路过她的工作单位,接她下班回家。

和他相识的日子里?,她通过医院认识一个健身教练,仅仅只是认识,有过两面接触,因为?没兴趣再和一个大脑空空的体育生交往,所以就没再联系,而后就和更为?心仪的,体面的大学教授交往。

恋爱以后,乔宝蓓再没让傅砚清上?门修过任何?家电,也懂得避嫌,没给送过饭,只是图方便,每月都?从他那里?订水桶。

成年人?的恋爱,同居留宿是在所难免的事,她偶尔会住在男友家,男友偶尔会住到她家。那任男友叫祁栾,为?人?斯斯文文,长相干净,在她之前没谈过对象,家里?也殷实,和李逢玉相比,不过稍逊一二。

她谈得挺开心的,因为?乔威的出现,才致使他们分得没那么体面。祁栾并不是一个好托付的男人?,他太软弱,被家里?人?敲打?就跑了。而那个始终垂眉顺眼,不苟言笑的隔壁邻居,摇身一变成了豪门继承人?,站出来?替她摆平一切。

在她印象里?,傅砚清不过是个开着破车,没什么前途的的修管工。住在她隔壁时都?说不上?三?两句话,没怎么接触也没什么共同爱好,微信里?发过的最多的就是订水转账记录。

成了集团总裁,她枕边的丈夫,乔宝蓓花了整整三?个月才缓过神来?,但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流程还挺水到渠成的。

他在她隔壁住了一年多,和她备婚蜜月三?个月,婚后又搬迁到国外?同居一段时间。因为?在高校念书实在叫苦不迭,她才终于脱身回国,满打?满算,他们也认识了将近五年。

每个男人?的皮囊各形各色,内核相差不多,她阅人?无数,见?过无数双眼睛,早已?有了独特的识人?技巧,何?况是面对并不高级的男性生物。但乔宝蓓始终看?不明白傅砚清,也更看?不懂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太陌生,她翻遍过往经验,也找不到任何?参考。只是在梦见?他求婚那天,她竟忍不住抱紧他,说出“我愿意”。

乔宝蓓醒来?时,混沌的大脑还没从那遥远时空里?抽离。发觉是一场梦,她心里?没由来?的空落,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现实里?,傅砚清向她求婚的那天,她只顾着漂亮硕大的钻戒,被他问了一声能不能抱,她才抱了一下他。

乔宝蓓笑了一声,面颊落下一行?泪,分不清是昨夜的,还是今日的。做了一宿梦,她好像就没睡着过。

用手背去拭眼泪,那里?湿热又流不尽。

“睡一觉就好”的魔法好像失灵了,她眼皮子哭得肿,都?快睁不开了,口舌也干,怎么还有泪?

乔宝蓓本能想赖在床上?再睡一觉,偏头看?到床头有一张字条和一杯水,她不禁愣了下。

傅砚清什么时候进?来?过?